生了何事。
“子白,你与那唐国使臣有过结识?”
缭绕的茶水烟雾与因被云纱灯罩罩着而略带橘黄的烛光混在一起,让眼前的景色多了些虚幻。
水雾间,一名身穿丈青色长袍,白发整齐用玉簪束着的老者轻声问了句。
一旁,名缪罕见的没有抱着形影不离的古琴,很是恭敬的立着,听得这句话,忙弯身作礼,“回老师,学生云游时无意中到了唐国北方唤作阳曲的小城,恰好那刘希在阳曲为官。”
闻言,白发老者似乎想起了什么,正用杯盖抚着青瓷盏的手停了下来,“难道便是此人挡下了匈奴的二十万大军?”
“不错,若是没有他,恐怕此刻唐国江山已经在匈奴人马蹄下了。”
微微颔首,白发老者将杯盏放在了一边,接过名缪递来的汗巾,擦了擦手,“如此说来,他倒是有过人之处,但也不至于有让你主动服输的地方,说到底,他也只是世俗凡人。”
在白发老者眼中,名缪始终是天资聪慧,天底下,无人能出左右,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儒家第一人。
白发老者说完这句,却发现名缪不像往日那番微笑不语,眉宇间多了些许的异样神采。
这种神采老者已经多年未曾瞧见了,犹记得名缪当年还为稚子,时常会露出这种神色。
那时候,名缪是那样的好胜,每当出现这种神色,老者便明白名缪在心里有了对手。
可是这些年却很少瞧见了,世俗之内难有名缪对手,而宗派之内,年轻一代更是无人可敌,即便道家极为看好的张少录,也难与名缪匹敌。
所以白发老者很是好奇,究竟是谁让名缪沉寂多年的心有了波动,莫不成是那唐国的使臣,倘若真的这番,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去会一会,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
常言到知子莫如父,反之亦然,而名缪与白发老者情如父子,他心中所想名缪自是能猜出个大概,当即笑着摇了摇头,“匈奴大败之后,学生在阳曲城待了好一阵子,瞧见了刘希宽政图治,建城郭,兴农耕,设书院,将整个城池建立的犹如塞北长安。其中很多东西学生从未见闻,当真是开了眼界。以前学生颇为瞧不起世俗,但认识刘希之后,我时常想若是自己处在他的位置上,会怎么样,能做到他那般么?沉思了无数次,学生都给不出答案来。”
给不出答案,那便是没有自信,没有自信,那就很显然已经否定了自己。
名缪这鲜见的话语让白发老者捋着颌下白须长叹了口气,不过这叹气中多了欣慰,一直以来他都不强求名缪入世,但也隐隐担忧他过早出世不利于修行,如今看来,名缪对世俗又有了新的体悟,何尝不是一桩好事。
皇城外三里,靖王府,大红的灯笼将门前那两座石狮照的格外凶悍狰狞,王府内,亦是灯火通明,只是异常的安静。
无论明珠满挂的廊道,还是璋瓦含盖的亭阁,仆人丫鬟都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生怕做错了事儿,惹来一顿毒打。
极为宽阔的书房内,除了为数不多的几策书卷外,摆满了玉石珊瑚等雕件之物,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
身子陷在宽大的檀木椅中,二皇子,刚被封为靖王不久的刘浮亦如往常的摆弄着一尊玉件。
此玉脂粉白皙,通体油润,雕刻着一只奔腾的骏马,马蹄抬起之下,是一只展翅的燕子。
“洪大人,你觉得本王这块玉怎么样?”
扬了扬手中的玉马,刘浮对不远处坐着的廷尉洪响道了句。
洪响闻言放下了手中的杯盏,意会的笑了笑,“温润通透,是不可多得的美玉,只是雕刻之物失了让它失了风采。”
刘浮嘴角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哦?那洪大人觉得应该雕刻成什么合适?”
“以王爷日后的身份来看,当以入主四方的天龙才合适。”
又是细细的把玩了一会手中玉件,刘浮突然脸色一变,“洪大人,本王不想再等了。”
满脸祥和之意的洪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知王爷有何安排?”
将手中玉马随手丢在桌上,刘浮玩世不恭的眉宇间杀机毕现,“很快,刘风就要大婚了。”
良久,洪响点了点头,“此计可行,一来除去了太子,二来可以嫁祸唐国,圣上只会迁怒与唐国,而这番又让他多了发兵唐国的因由,到那时王爷再请命领兵,横扫李唐,待那时天下人便知是王爷替太子报了仇,这储位定能是坐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