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时节,风冷得刺骨,在夜幕下肆无忌惮的呼啸于天地之间,荡去所有的尘埃暮色。
似乎要将这世上吹得个透透彻彻。
营地里静悄悄的吓人,仿若被寒风给吹散了一切,除了尽情摇曳的灯火外,瞧不见半个身影。
最后挣扎着散发出朦胧光芒的月色终于被黑夜给全都吞噬了去,半点光亮都不在显露,整个夜空变作了浓墨散开的漆黑一色。
一行人如同幽灵出现在了营地里。
黑色的衣衫与夜色如同融为在了一体,身形轻的恍若化作了寒风一缕,便这番悄然的在营地里消失了。
这些人走后,立在营地外一身官服的舒友全双目死死的盯着营地内,那往日里带着的白狐毡帽也换做了乌纱帽,双耳死死的竖着,想要将被寒风笼罩的营地中发生的事情给听个真切。
许久,却没有半分动静传来。
立在舒友全身后的师爷挑首望了多次,似乎再也等待不了了,遂收回了焦急的目光,转而与舒友全轻声道,“大人,事不宜迟,即便里面有没中毒的,想必也正与那些人战得两败俱伤,若不趁着现在杀进去,待出城操练的兵卒回营,我们可就半点机会就都没了。”
深吸了几口凉彻心肺的寒气,舒友全胸口变得剧烈起伏,突然间猛地拔起手中的长剑,眼中尽是狠厉之色,“今日与本官成事者,必有重赏!”
说罢,舒友全率先冲了出去,灰袄的师爷当即双手抓过一支长枪,只是他从未摸过这些曾被他嗤之以鼻的武人之物,双臂柔弱,毫无力道的他险些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稳住身形后,师爷瞪了眼轻声笑出来的兵卒,急忙忙的追上了舒友全。
那些早已经知晓今晚谋划之事的兵卒自然是蜂拥而从,他们跟随了舒友全,便是一荣俱荣,唯有扶舒友全执掌阳曲城,才能过上有酒喝有肉吃的逍遥日子。
富贵荣华,在此一举。
几十人在空旷的营地里横冲直撞,而手持长剑的舒友全则是一人当先,朝着营地的深处走去。
那里,他在地图上看了很多遍,是刘希的住所。
此刻,在舒友全的胸腔里竟是莫名的多出了一股豪情,似乎持着长剑的他正带人仗马千里,直捣敌人黄龙。
只是待走到那灯亮最多的房间时,四周仍是寂静无声。
让舒友全心中的豪情慢慢散了去。
因为四周太过安静了,半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甚至连一丝的血腥味都不曾有。
颇为得诡异。
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舒友全可是见识过的,怎么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全部不见了踪影?
不安与慌张恍若江水决堤一般,瞬间在舒友全的心里蔓延了开来,莫名的胆怯也随之涌现了出来。
耳边风声呼啸,舒友全只觉得喉咙不知何时干的厉害,握着长剑的手心里布满了一片汗水。
只是事已至此,再也没有回头路了,成败与否,就在眼前一搏。
想到这里,舒友全眼中的狠厉之色大涨,举起手中的长剑,与身后簇拥而来的兵卒高声喊道,“都给本官冲,杀一人,得黄金十两!”
此言一出,那些本就为钱财而来的兵卒当即嗷嗷如野狼,各自拿着兵器与那潮水一般涌向了前方的屋舍。
这等情形,虽不说是摧枯拉朽,但也是气势惊人,当即令舒友全心中又多了几分胜算。
可是还没等到他拔剑做出横眉冷对的姿势时,异象就在舒友全毫无防备间发生了。
屋中一柄长剑飞了出来,剑身带着冷冽的幽幽青光,使人看得肌骨冰凉,仿若来自鬼谷炼狱。
不,那剑就是来自鬼谷炼狱。
因为长剑所到,连哀嚎之声都未曾出现,那边兵卒便一一倒下,头颅离身,血洒如流。
呼吸之间,不剩一人生还。
“当啷……”
长枪落地,先前还信心满满的师爷眼中尽是胆寒之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厚厚的棉裤下,一丝水渍生出。
随之也产生了股尿骚的味儿,混在那血腥味间,极其的难闻。
屋子门被打了开,那抹橘黄的灯光让舒友全觉得异常的刺眼,竟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自然,这时候,出来的是刘希等人。
从小灵儿将那一杯带毒的酒水给打落,刘希便明白有人想要暗算于他,遂令众人不露声色,在房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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