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不为石若嫣担忧。霍光对石若嫣已不复往日感情。若再输了这场比赛,骄傲的石若嫣该何以为继?
她脸上惆怅让霍光笑出声,“怎么,想到了夏侯十二?”
赵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却问了一句,“你和石若嫣现在到底怎么样?那天在程少东的铺子,你明明看到石若嫣受伤,那般神色,不觉得有些残忍了么?”
霍光闻言,眸光倏沉,“张安世,本侯好意请你喝酒,你何苦坏我兴致?”
他说着将酒盏一推,那东西掉到地上,迅速碎掉。
他冷冷一笑,“我怪刘去,但更恨这女人。你若问我,我能回答的只有四字:如同此杯。是朋友就别再多问。”
赵杏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倒是霍光脾气虽大,对这个朋友也是重视,很快便先开了口,“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我不仅是用膳解闷吧?”
听他这样一说,赵杏笑了,“霍侯英明。来找你帮我个忙。思前想后,这个忙也只有你能帮了。”
被恭维自然是高兴的,霍光还没问什么,就霸气答应,“行,说吧。”
赵杏眼中透出丝狡黠,一点一点将要他帮忙的事说出来。霍光听着,由开始的震惊到后面大笑不已。
赵杏话口刚落,他便已大竖起拇指,“张安世,真有你的,这个忙我帮了。”
赵杏低头,“如此,谢过了。”
“我现在就派人去办,有消息通知你。”
“好,等霍侯消息。”
“可是,”霍光眼中现出丝玩味,“为何不让他们几个帮忙?”
“帮忙?不,霍侯,这事,我压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
傍晚时分,惊云等人回来,兴致缺缺。赵杏知他们没有收获,反倒安慰了他们几句,倒把刘乐气得痒痒的,也没看仔细,又喝了杯涮笔水。
如此,五天过去,驿馆每一处各自为政,不相往来,便连各人出入也似乎是悄无声息的,似乎谁也不管谁在做什么,谁也不知道谁干了什么,整个驿馆仿佛笼罩在重云厚雾之中。
这几天里,赵杏问驿馆管事又要了些名家书帖,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屋中练笔,除去身边几个同伴和霍光偶尔来访,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
小郑心情不爽,依旧玩失踪,惊云小分队也依旧每天外出辛勤侦察,只是程启筑那边的确情况越发讳莫如深,几人后来索性化妆扮成病人潜出潜入,刘乐闭着眼睛都能说出程家铺子的详细情况,连他家百子柜不同于别家,每个抽屉里面还分了小格都知道了,这连声埋怨倒逗得赵杏双眸发亮,笑得不行。
这一天,众人回来,几乎都已放弃了希望,刘乐也没心思喝涮笔水了,众人围在桌边坐着,一筹莫展。反倒是赵杏反过来劝说众人,说再有两天,不管案子能否了结,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也是好事。
“好事?”有人猛一推门进来,冷冷道:“第一天,陶望卿已经没有出门,第三天,长公主和蓉妃不再出门,昨天,嫣妃和昧小姐也已没有出去。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各自都有了举措,已经开始筹备,今天傍晚,据说陶望卿已经去了衙门,不知视察什么。还有,何瑞芳也让太师命人救了回来。可张安世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如此语气,如此尖刻,不消说,自是失踪多天的小郑。她果然只是玩失踪,没有真失踪,对所有人的情况比在座的人都了如指掌。
赵杏走过去,勾上她肩示好,小郑将她手一把推开,冷笑一声,双手抱胸。惊云道:“好了,已经到得这份上,你再逼安世也是没用。”
小郑却还是不解恨,拿过桌上一杯水三两口喝了,恨恨盯着赵杏,“你现下只能求神拜佛,这些人都是装的镇定,到头还是解决不了案子。回长安后,立刻出现几宗什么连环杀人肢解案,要多惨绝人寰就有多惨绝人寰,让你亡羊补牢。”
众人本来心情沉重,都不觉一时失笑,谁也不打算告诉她,她喝的那杯也是涮笔水。只有,刘乐看着,心头一沉。
这时,离案子开审只剩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