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果她们是窒息死亡的,表情应该很狰狞才对……可她们脸上完全看不出痛苦来,该不会……还有气儿吧……”
“自己吓自己。”秦零懒得理她,“不过不明物还是不要乱碰的好,这地方太古怪了。”
“开玩笑呢,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吗?准不准?”陶吉吉拆台。
唐豆豆差点没忍住说你知道个屁,这货自带高科技外挂,听他的准没错。但还是什么也没说,毕竟还对陶吉吉耿耿于怀。转向一边去观察刚才匆忙一扫的岩画,突然感觉好像发现了什么规律:“快看,墙上这些字画,跟这两个人的动作好像……”
“确实很像,而且更加丰富。”秦零道,“月亮,风,草木,篝火,人……都是最原始的象形文字,字的涵义非常显而易见,就是两个女人在火堆旁跳舞。”
“被你们这么一说,真的好像是幅连环画。”陶吉吉也凑过来端详,“他们把这幅画还原了?”
“不是还原,是凝固。”唐豆豆没留神跟他说起话来了,“刻岩画和做人珀的应该是同时代的人。”
秦零表示赞同:“这应该是某种仪式,比方说,为某个大人物殉葬。”
唐豆豆点头:“很有可能。地上坑埋的是牲,身份低级,这里封固的应该就是高一级别的殉。”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掏出工具准备拓片,却被秦零阻止,指指眼睛提醒她用高科技收录。
“不要在这里逗留,我们先往下走,找到终点救出人再制定计划回来仔细研究。”秦零又把陶吉吉率先推出洞外,口里还说,“真是可惜,我们差点能成为生死与共的兄弟,现在却必须叫你给我们趟河探路。”
“假惺惺。”陶吉吉好笑,“你何时把我当过兄弟?”
秦零假模假样想了想,说:“这么一说,好像从来没有。因为你从一开始就露了马脚。”
陶吉吉还是笑:“豆豆,你要好好看清楚,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秦零也未必。这些人机关算尽,早晚会有个‘好’下场。我不知道你参与这一切是为求财还是为什么,我只奉劝你尽早抽身,免得泥足深陷了,落得惨死。”
“陶吉吉,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唐豆豆心里突然有些发堵,觉得这世上,不管可爱可憎,人人都很可怜,“你沉浸在自己的仇恨里太久了,以至于眼界变得这样小。我,我师父,还有秦零,我们到了现在,所做的一切,已经不为求财,也不为求利了。”
“那为什么?”
“为一个真相,为一个交待,为一个心安理得。”话只能说到这里,玉简的事情,不能也不想告诉他。说一句不要脸的话,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咳咳。
悬崖栈道上,冷风飒飒。陶吉吉突然站住脚,隔着秦零回头来看她,目光里几分说不出的悲凉沧桑。忽而笑了笑,说:“人啊,总是能言善辩。确实,我卑微,我愚蠢,我不懂你们这些心怀高远的人。精心谋划这么多年,为了布局为了灭口,手上沾了不少人的血,可惜呀,最该死的至今还活着。犯在你们手里,算我输了。豆豆,出去以后,你打算把我怎么样?交给警察?还是就地□□?”
唐豆豆还没敢想这个问题,只说了一句:“出去再说。”
好一个“出去再说”,她看着陶吉吉的神色,突然感觉这四个字很像一支flag,容易一语成谶。
妈的嘴欠。
算了,师父说过,下地不能带着迷信思想,容易自己把自己搞死。甩掉胡思乱想,三个人又沉默着往下走了百十来米,海拔下了才不到十米,途经七八个洞口,洞里都是跟第一个差不多的情景——岩画、透明固体、人珀。区别就在岩画和人珀的内容,但总是互相对应的。
比方说,第二个洞里画的是狩猎图,透明固体里封的就是四五名身穿兽皮背负弓箭的汉子,其中一名手里提着一只麋鹿,对面还蹲着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吊睛大老虎,连嘴里拉的口水丝儿都被凝固得清清楚楚;第三个洞里画的是冶铜图,透明固体里封的就是一个冶铜作坊,三五个人赤膊作业,一条不规则形状的铜柱从洞顶延伸到洞底一个陶罐里,可以推测出当年是直接用滚烫的铜水浇灌进成型的凝固剂里熔出了这条轨迹模型;
再比方说第六洞,岩壁上画的是制玉图,凝固剂里就有两个人在凿刻玉器。只不过他们手里原本应该握着玉器的地方被凿穿两个空洞,估摸玉早就被人偷走了。
“这他妈什么人干的?”唐豆豆哭笑不得,“真是有才。”
一直到进入第九个洞,一路平安无事。但是刚一进洞他们就愣了,因为洞里的透明固体,破了,里面空空如也。
“人呢?”三个人面面相觑。
“这就搞笑了。有人偷玉可以理解……怎么还有连尸体一块儿偷的吗?”陶吉吉道。
“先走。”秦零沉眉说,“情况之外,不是什么好现象。”
唐豆豆心里刚说,他这一句好像更像是flag,就听洞外传来一串凄厉的尖叫。事实证明,秦零才是正牌乌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