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石斛身后的鸢莹忍不住悄悄地抬头打量他的背影,纳闷着这木石斛之前还欺负自家贵人,今日闻知自家贵人身子不妥,理应不紧不慢才是,孰知自己才说完,话音刚落,木石斛人便像风一样从自己眼前掠过,害她怎么追都追不上。如此悬殊的变化,当真让鸢莹百思不得其解。等她回去私下跟青玉提起时,青玉却一脸正色地训斥她胡说八道。她当时撇撇嘴,没有再说什么,她也只是好奇随口问问罢了。鸢莹当时没弄明白,时日久了,便也抛之脑后。
话说回来,阴丽华回到西宫,下辇的时候一个腿软险些没有站住,幸亏有柳嬷嬷与青玉扶着,要不然当真危险了。
进了殿,刚一坐下,阴丽华的眼泪便簌簌落下。也许只有天知道那一刻她到底有多害怕,若是木石斛再晚一些,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柳嬷嬷这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守在一旁。
就在阴丽华劫后落泪之时,郭圣通正在为事败而恼怒不已。她质问周茹意:“不是让你命人阻挠木石斛前来吗?何以他如此神速?”木石斛的提前到来坏了她的大计,让她心头之怒难消。
周茹意深深地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回到:“奴婢对此确有安排,方才去打听方知那宫人竟与木太医错开,不在一道上。”
郭圣通厉目看了周茹意一会,方道:“废物。既然如此无用,也没必要留着,给本宫处理干净。”
周茹意闻言,神色一凛,继而沉着地应道:“喏。”
杀了那误事的宫人也不足以消去郭圣通此时心头之怒,失去这一次机会,恐怕再也无机可乘。想到这,郭圣通怒意横生。只是,纵然她再不甘,也只能如此了。她再一次怨恨苍天对阴丽华的眷顾。
而被苍天眷顾的阴丽华此时累了,服下安胎汤药便歇下,一睡睡得傍晚时分方醒来,醒来后虽然尚有后怕,但转念想到自己往后不用到长秋宫请安,也算是因祸得福。阴丽华如此聊以**。
柳嬷嬷见阴丽华终于醒来,顿时安心不少,又见阴丽华已然无事,心里更是放心,她就怕阴丽华从此胆怯,想不通。
翌日,阴丽华正在服安胎药时,刘黄来了。见阴丽华喝药,她自是不免问一句,“皎月可是身子不适?”
阴丽华不想对刘黄言明,只道:“无碍。”转而问起了刘伯姬的情况。“不知妹妹如今情况如何?”
刘伯姬因为前几日舟车劳顿,动了胎气,刚回来便隐隐有些不适,刘伯姬没在意,可进宫第二日,便见红了,现在卧床静养。
刘黄便告诉阴丽华:“经过这几日的调养,已经大好,只是大夫建议稳妥起见,最好还是再多静卧两日。”
“那便好。”阴丽华听到刘伯姬大好,放心不少,接着问起了刘伯姬的大儿近况。
刘黄这些时日帮忙照顾刘伯姬的大儿子,心里对他喜爱不已,说起来话不免多了起来。
阴丽华含笑听着。
刘黄此番在宫里依旧没有逗留太长时间,出宫的时候,忽然记起阴丽华喝药的事,阴丽华避而不谈,定然是有问题的,于是她逼问了送她出宫的青玉。
青玉本来就没想过隐瞒,见刘黄问起,自是向刘黄缓缓道来。
刘黄听后,心里一下子便笃定这是郭圣通的阴谋诡计,只是无凭无据,她什么也不能做。她想,看来她在刘秀回来前,要多进宫才是,如此让郭圣通也有所忌惮。
青玉在刘黄离开前,将柳嬷嬷私下嘱咐的请求转达给刘黄。
刘黄离开前说让青玉告诉柳嬷嬷,让柳嬷嬷放心,她和刘伯姬定然办好。
青玉回到西宫时,见到木石斛正在为阴丽华诊脉。须臾,木石斛对阴丽华说:“禀阴贵人,龙裔已然无碍。”
阴丽华闻言,笑了笑,须臾,笑意顿无,只见她迟疑了一会,方问木石斛:“木太医可能断定我腹中龙裔是王子或是公主?”
木石斛犹豫了片刻,回道:“回贵人,极有可能是公主。”
不料,阴丽华听到是公主竟然笑了,她笑道:“是公主好啊,起码可保她性命无忧。”
木石斛听了心里不禁有些不好受,只见他正色而道:“请阴贵人慎言。”
阴丽华对此并不以为然,她莞尔而道:“我信木太医。”
阴丽华不知道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在木石斛的心里到底产生了怎样的反应。木石斛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恭敬地告退逃离了西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