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她。可是,心情也并没有因为她这样安慰自己而得到改善。
他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紧张柳天真的。
她还记得,上辈子,柳天真在家里发脾气,闹着要上吊的时候,丫鬟来请他过去看一眼,他却只是冷冷地道:“她要死就让她死,今晚别拦着她。”
他上辈子对柳天真可冷漠了,哪像这样体贴关心。
他现在对柳天真这些体贴关心,以前都是对待她的。
可是,谁叫她上辈子不知好歹,她怨不得他,她只怨她自己,该珍惜的时候没好好珍惜。
陆枕枕看见崔慕眠抱着柳天真从湖里上来,心里抑制不住地难过。忽然有点待不下去了,她往后退了一步,想回家了。
忽然,不知人群中谁挤了一下,她站在湖边上,这一挤,就将她挤到了湖里。
湖水并不浅,她又不会游泳,一跌下去就往下沉了。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救命,连挣扎都没来得及就迅速地往下沉了去。
沉下去的那瞬间,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也不知崔慕眠会不会像救柳天真那样着急地把她救起来。
岸上,崔慕眠还没来得及把柳天真放到地上,就听见那道熟悉又深刻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来。
他猛地回头看,湖面上只还有一抹紫色的纱裙没有沉下去,岸上的人,没有一个人跳下去救她。
他迅速将柳天真放到地上,几乎是本能地跑向了陆枕枕。
他想下去救她,但还没来得及跑过去。有个人比他更快。一道白色的身影掠过花丛,跳进了湖里。
崔慕眠站在岸上,看着那道熟悉的白色身影,心脏的一角隐隐地疼了起来。很多刻意不去想的东西,在这一刻全部涌了上来,悉数闯进了他的心间,像一把尖刀,在他的心上一刀又刀地剐他的心,鲜血如注。
他忽然就想起那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爱的人在身边,他却从来没有资格与她同床共枕。
……
陆枕枕被很快地救起来,除了呛了几口水以外,并没有大碍。
然而,待她意识完全清醒的时候,她没有看见崔慕眠。在她面前,关切地问她有没有事的人,是傅朔之。
心里很难过。她下意识地四处望了一眼,最后,视线停在了流香的脸上。
流香一眼就知道她想问什么,对她摇了摇头。
陆枕枕一下就明白了。他走了。
他没有像救柳天真那样义无反顾地来救她,救她的人是她现在讨厌的傅朔之。
她微微垂下眼睛,掩盖住自己悲伤的情绪。
“谢谢你救我,殿下。”
“有什么好谢的,你没事就好。”傅朔之道。他抬手,想揉揉陆枕枕的脑袋。
陆枕枕察觉到了,条件反射地躲开,道了一句,“头发脏。”
傅朔之怔了好几秒,看着陆枕枕的目光变得有些深邃。
他总觉得陆枕枕不一样了,具体却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一样?
不过,她好像变得和他不亲了。
陆枕枕浑身打湿了,是被傅朔之送回家的,他还将他的衣裳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从马车上下来,她将身上的衣裳还给了傅朔之,“太子殿下,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恐怕还得死在那湖里。”
傅朔之却是笑了,“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救你的。”他终于还是摸了摸陆枕枕的脑袋。
这时候的傅朔之对陆枕枕还很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后来居然会舍得用那样的手段伤害她。
陆枕枕对他抿嘴笑了下,“那我先回屋子。”
“好。”
陆枕枕领着流香往府里走了去。傅朔之盯着她背影瞧了一会儿,返身上了马车。
车子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不远处,一个大槐树下,崔慕眠从背后走了出来。眼睛盯着陆府的门口,久久地出了神。
陆枕枕回到屋里以后,流香立刻打了洗澡水来伺候她泡澡。
陆枕枕坐在浴桶里,目光呆呆的,看起来就像傻了似的。
流香看着有些担心,心疼地问:“小姐,您别难过了。也许世子爷是想救你的,只是太子殿下动作更快些,他见你没事儿,所以才走了的吧。”
陆枕枕听了这话,眼睛眨了两下,然后才缓缓地开口道:“我猜也是这样。”
这样想着,心情果然就好多了。
她抬起头,望着流香道:“待会儿我到厨房给世子哥哥做梨花糕,你来给我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