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还残留着玉栀刚才将叶子送入他手中时不经意擦过手指的温度。
玉栀叫了他一声才令他回神,“花满楼?”
“我方才走神了,抱歉。”
回过神的花满楼轻咳了一声,紧了紧手指,收起了分散的思绪,便将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叶子上。
随即,他一顿,无奈地笑了,“玉姑娘,这也是薄荷。”
“诶?”
玉栀微微瞪圆了眼睛,“这也是吗?”
“是的。”
花满楼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将那枚薄荷叶放在了鼻尖嗅了嗅,再三确定了这是薄荷后,他道,“也许,此处都是薄荷也说不定。”
说着,他弯了弯唇角,“姑娘先前要寻薄荷,不如我去同此地的人家说一声,在同你一起来摘。”
玉栀不明所以,“薄荷……也有人养吗?”
大荒的薄荷不是随处长,割完之后又长的吗?什么时候还被人瓜分了?
和玉栀处在不同世界的花满楼听到她的话后微微一笑,点头道:“自然。我们身处的这片薄荷长势喜人,且顶端都有被修剪的痕迹,叶片上虫蛀印记又甚少,想来是有人家养着的吧。”
“花满楼你好厉害。”
玉栀一下子就把方才想的问题扔到了天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你不仅能分出薄荷,还懂这么多东西!”
花满楼一时没忍住,唇角便弯了起来,“玉姑娘太过抬举我了。”
玉栀摇头,“没有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捧着脸笑的一脸天真烂漫,“花满楼,超——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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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玉栀到了尽头的一户人家,花满楼给了对方几文钱,便让人去摘薄荷。
玉栀表示自己也想要去,“花满楼,我也可以去吗?”
花满楼点头微笑,“若是玉姑娘想一同前去,那自然可以。”
玉栀眨了眨眼睛,对他笑道:“那你不要走,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像她这样漂亮的小姑娘,年轻秀丽,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一朵绣着火焰的花,冉冉生机,全都道不尽那刹那屠尽芳华的笑容。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旁人骤然停顿片刻的呼吸声中听出端倪。
女孩子家的要求本就让人难以拒绝,更何况是一个如此稚气的小姑娘。
于是花满楼温声应道:“好,我不走。我在这里等你。”
接着,回来的玉栀带了五株连根挖起的薄荷。
“花满楼,给你。”
玉栀将其中三株塞进了他的手中,抬起头来对他笑的甜甜的,“你刚才说也要摘薄荷,我不知道你要多少,便给你摘了三株。你若是不够的话,我这里的两株也给你。”
花满楼一愣。
他那句也要寻薄荷的话说出来只不过是为了顾及姑娘家的脸皮,却不想玉栀不止信以为真,还真的为他也一并挖了过来。
他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玉栀见他毫无动作,不免有些不解,“花满楼,你的薄荷是不是不够?”
“够了。”
他道,唇角的笑容恍若三月春光,和煦温暖,“足够了。”
听到他这么说,玉栀也笑了起来,“那太好了。”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笑说话的时候尾音总是在不经意间拖得有些长,听上去甜糯糯的,让人心头不由一软。
“花满楼,你还能带我去摘香叶吗?”她问道。
花满楼微笑着对她点头,那双无神的眸子淌满了温柔的光,“自然可以。”
于是,在去找香叶的路上,花满楼将玉栀的底细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这并不是说他有意打探,而是小姑娘实在是了无心计。
花满楼略略的有些担忧,将这样单纯的小姑娘一个人放在牛鬼蛇神一锅乱炖的江湖中是不是太过于危险了。这种担忧感一直在玉栀说自己是79级的弈剑也无济于事。
令花满楼有些疑惑的是——什么是79级的弈剑?
但是有些事不宜多问。
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有各自不能说的秘密。
于是花满楼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顶。
小姑娘比他矮了一个头,被他像安慰孩子一样用手指摩挲着发顶的时候微微眯了眯眼睛。
随即,她又快速地将眼睛睁开了,歪着头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秀雅的白衣青年。
“花满楼。”
突然的,她喊道。
他的手顿了顿,“玉姑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