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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行间,忽然听到后面马蹄声大作,十几骑从后面冲了前来,马上尽是黑衣劲装的武士。这个官道并不算窄,两辆马车也能并行。可是如果骑马并行,除了这车,也只不过能容三四匹马而已。前面五骑本是并行,因避让马车,有两骑速度变慢了下来,让前面三骑先过。
三骑过去,后面两骑拍马赶上,其中一人估计怨恨马车挡道,照着拉车的左边那匹马就抽了一鞭子。这一鞭力道极大,那马吃痛不已,带动另一匹拉车的马发力狂奔,跑的极快,转眼间就要冲撞到前面三骑中最右边那匹马。
邵小福大惊失色,猛拉缰绳,他虽然是驭马老手,反应也很快,却也拦不住这发狂之马。在堪堪撞上之际,那马上武士猛然腾空跃起,再一飞身,落到发狂的马背上,拉住缰绳,大喝一声:“停”。
狂马笼头被拉住,前蹄腾空,仰天嘶鸣不止,前进的脚步却硬生生止住了,马车晃了晃,终于也停下来。可是这个武士座下的马受到冲击惊吓,已跑的远了。那十几个黑衣武士勒马停住,团团围住了马车。
江流暗叫一声糟糕,邵小福倒并不十分紧张,赶了这么多年马车,什么奇葩的事情他都遇过,何况这次本是黑衣武士一方有错在先。
拉住狂马的武士,年约四十多岁,生得又肥又矮,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像是眯上了一般,只留了一条缝。他跳下马来,对着一个黑衣武士冷冷的道:“陆万元,你过来。”
那个“路遇挡路,拔鞭相向”的武士,立刻从马上跳下,走了过来。他是个二十岁左右的俊秀年轻人,脸色黝黑,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紧张,说起话也有些结结巴巴:“徐……徐大哥,我……我……”。
徐大哥怒道:“闭嘴!”陆万元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说话。
徐大哥转头望向邵小福,抱拳道:“陆兄弟惊了你的马。你看怎么处理才好?”
马打也打了,何况对方的一匹马也被惊走,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邵小福本着“吃亏是福”的原则,当然不会强人所难。其实他也不敢,对方这么多人,腰里不是挂着刀,就是插着剑。所以邵小福露出一个很大度的笑容道:“这位爷,我也没什么损失,就这样算了吧。”
徐大哥微微一笑道:“算了?那可不行,我给你一个交代。”说完这话,他伸手从陆万元手里拿过马鞭,随后猛地一鞭抽在陆万元的胸膛。陆万元感觉胸前像被砍了一刀一样,火辣辣的疼。他对这个徐大哥极怕,咬紧牙关,不敢叫出声来,心里又觉得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个圈,终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徐大哥看也不看他一眼,对邵小福道:“这样处理你满意吗?”邵小福被徐大哥那一鞭子吓得一个激灵,知道这位爷不是个善茬,觉得说“满意”不合适,说“不满意”似乎更不合适,一时懦懦的说不出话来。
江流在一旁看着,隐隐觉得不对,觉得这个徐大哥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徐大哥见邵小福不说话,转脸又对陆万元道:“陆兄弟,你可知错?”
陆万元用衣袖抹去泪水,昂首叫道:“我知错,徐大哥责罚的对。”徐大哥点点头,环视四周,道:“众位兄弟,还记得我们河淮盟的入盟之誓么?”
四周武士一起大声念道:“河淮之盟,紫气东来。救死扶伤,匡扶正道。”十几个人一起喊起来,声音极大,响彻云霄,震得邵小福耳朵发疼。
徐大哥挥了挥手,众武士一起下了马,站立一侧。徐大哥满意的点点头,对邵小福道:“陆兄弟鞭打你马之事,我已经惩戒,这事也就算了。”他顿了顿,声音转为严厉,道:“可是,一码归一码,我的马被你惊跑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