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没有人,是谁把这个尸体拖到树上去的呢?那狐狸再厉害,也不能把尸体拖到上面去。二叔还是要上去检查一下,就算周围有什么东西,也不会藏在这颗树上。我看了一眼那具尸体,发现它在动,于是我拉住二叔,指了指那树丫上的尸体。二叔一看,还真是在动,他本来还想爬上去的,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那尸体怎么会动?难道诈尸了不成?
二叔觉得还是打道回府比较好,无论是什么东西,白天一看就知道了。我们刚转过身,却听到后方又传来一丝骚动。急忙回头观看,只见那尸体的上方,站着一个亮花花的东西,我对二叔说:“就是这只狐狸,它居然站在树上。”
既然是只狐狸,那就好办了,二叔骂了一声:“格老子的,胆敢在爷爷面前动土,老子把你杀了煮肉吃。”不过,二叔也没有丧失冷静,这狐狸就在树上,总要落地,一下子难以跑掉,所以,我们采用包抄的方式。
二叔用眼神让我到树的另一端去,我还没得及绕过去,只见那只狐狸突然从树上一跃而下,我们赶紧跑过去,生怕他逃走,谁知道那狐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躺在地上的就是我刚才碰到的那只狐狸。不过狐狸生性狡猾,我怀疑它在那里装死。心里还有点得意,随手从地上抄起一根枯木枝,来到狐狸身边。
我心说,不管你装不装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以绝后患,对待敌人要像冬天般的严酷,我抡起枯木枝,正要一棒子打下去,二叔叫我先别慌,说狐狸好像没有了生气。
我俯下身一看,果然,狐狸的脖子上沾满了大片的血迹,比狐狸身上之前的血迹还要多。二叔将狐狸的尾巴提起来,摇摇头道:“这狐狸死了,这脖子上的伤口怎么这么大?”
也好,不用我们亲自动手。二叔检查了一下那尸体,确认那不是爷爷,才宽心了些。不过爷爷的坟头有个窟窿,总是不好的事情,二叔往坟头的窟窿里面照了照,见没有什么异样才说:“爷爷的棺材被埋在四米深的下面,这窟窿不过一米深,应该不会有事。”
我知道二叔的想法,他看到这个窟窿,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表面上不愿意承认而已。我拿起手电筒,往里面一照,发现那窟隆是倾斜向下的,从我们这个角度,不容易看到窟窿的底部。二叔凑过来看了看,说道:“难道还真有猫腻?”
我说:“要不我们还是挖开看看?”二叔说:“这样可不行,把这个窟窿刨开,等于在刨自家的祖坟啊。”
我说:“如果不看个究竟,我们都不会安心,这里面到底有没有爷爷的棺材,他是不是被人拖出去了,一看便明了,这种事情,还是在晚上进行比较好,白天我们要是被人发现,说我们两个不肖子孙在刨自家的祖坟,谁也说不清楚。”
二叔想了想,说:“那好。”他顿时跪倒在地,对着墓碑连磕三个响头,口中连连叫道:“爹,对不住了,恕儿孙不孝,儿子想安个心。”他起来后,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开干。”
我们手上只有一个锅铲,还好,那坟头的土质非常松软,用锅铲就能解决掉。我们把土清理到旁边,往下挖了一米多深,还没有见底,那洞口依然倾斜向下。二叔看了我一眼,头上开始冒汗,这是怎么回事?谁在上面搞了一个窟窿?这窟窿怎么这么深?
继续往下挖,一直挖到下面四米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只见那洞的底部,已经被我们挖出了一个棺材大小的方洞,可我们还没有见到棺材。二叔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口中喃喃自语道:“咋个回事?我明明记得是在这里的,墓碑还在,怎么棺材没了?”
难道还真是那只白狐搞的鬼?一想又不对,棺材是用四颗钢钉钉进去的,白狐再厉害,也不可能把钢钉撬开。
我和二叔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我们看到方洞的底部没有别的什么洞口,我们没有力气再去挖了,坐在里面休息了片刻,二叔抹了抹脸上的汗,和我一起将坟头填好,朝帐篷走去。二叔去看看古董还在不在,掏出土来时,顿时傻眼了,古董不见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二叔垂头丧气,不甘心,要再去找找,要是被人拿了,应该走不远。
鬼使神差,又到了那一片天葬的树林子里,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走动,这么晚了,哪个家伙这么无聊,来坟地里转悠?想到古董可能就是被那家伙偷走的,二叔气急败坏就朝脚步声的方向跑去。距离爷爷的墓不远的地方,是一条干枯的小河,露出了大片大片的河床,上面长满了芦苇。那脚步声在芦苇丛里,二叔想也没想就朝那里跑过去,突然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来了个狗啃泥。
我说:“二叔,何必为了这个尿壶搞得这么狼狈呢?”二叔说:“你懂个屁,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生活好一点。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守一辈子杏子林,到时候谁去照顾你?谁让你去好的学堂学习先进的文化知识?我这么拼死拼活地干,我容易吗我?”
我不信他说的这些鬼话,我没有见过他存过什么钱。二叔的一条腿深陷进泥潭里,一直到了大腿根部,另一条腿使不上力,我把手插入泥潭中,伸向他的膝盖,用力往上拔,二叔满头是汗,还是没有拔出来。二叔说:“我脚踝那里有个东西,像是被它卡住了,你再往里面去一点。”
我的整条胳膊都伸进了泥潭中,碰到二叔的脚踝,他的脚踝是热乎乎的,我的手往旁边稍微一挪动,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这东西的形状,倒像是莲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