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大树之后张有才借着灯光看见有个人背对着自己坐在一个坟坑前哭泣。
浑身破衣烂衫头发凌乱。张有才心想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一个逃散的同志了,但是张有才并没有仔细‘审查’前面的那个人,就飞快的从推土机的驾驶楼里跳了下来。
快步走向那个正在哭泣的人的身边:“兄弟啊,你说你跑个什么劲儿啊,现在可好迷路了不是。”
“我的家没了,我的家没了……”一阵毛骨悚然的哭泣声贯穿张有才的两只耳朵。
“你瞎说什么呢,来吧,跟我一起上车再寻找其他的同志。”说完张有才伸手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
等那个人回过头张有才的头发立刻就像刚刚烫了头一样连冒烟儿带打弯的。“啊……”一阵尖叫声都特么快传到美国去了。
原来张有才等那个人回过头时看见的仍然是一个后脑勺,另外在转头的带动下半边身子也随着转动了一下,仍然是跟前面的后背一模一样的后背。
这下可了不得了,张有才还算的上是胆子挺肥的。看见这样的一幕竟然还能有思想有判断的登上推土机。
一百八十度转过推土机就向来时的路逃跑,老天太不近人意了,掉头之后的张有才又看见有两个两面都是后脑勺的人正向他走过来,嘴里还嘟囔着我的家没有了之类的话。
发疯了的张有才开始拐弯抹角的在树林里乱打转悠,终于算是摆脱了那些没脸的东西,喘着粗气驾驶着推土机继续向前行进。
一阵风吹过浓浓的白雾渐渐散去,出现在张有才眼前的一幕使他张大着嘴巴几乎都快停止呼吸了。
一座青钻砌成的丘坟赫然站立在他的眼前,距离推土机也就十多米的样子,明明已经被推到的丘坟怎么现在却完好无损的矗立在这里。
而且还有五个人站在丘坟的前面,互相拿着细细的沙土往对方的嘴里放。脸色惨白,眼睛和耳朵里都淌着一道道的鲜血。
“张大哥,张大哥,你快出来啊,我们来陪这个小妹妹一起荡秋千。”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回荡在整片树林里。
张有才抬头向上一看,原来是那个拖拉机副手刘晓磊,只见他被一根钢丝绳子套在脖子上吊在半空中来回的晃悠着。
脸色铁青发白,还阴森森的笑着向张有才招手。另外还有一个小女孩抓着他的脚在向下用力的拉着。
六个人已经全部死去,整支队伍就剩下张有才一个人还活着。白雾已经完全散去,四盏车灯把前方三百米都照的透透亮亮的。
只见那个少了半边脑袋的同志也正在向这边走来。迈一步竟然往前飘两步。看来无神论只能在阳光明媚的大白天才能行得通了。
现在大家都在向一块聚拢,都在朝着张有才这边过来。在那个漂移的卫兵身后还有二十多个只有后脑勺的东西也在飘飘悠悠的向这边靠拢。
张有才加足马力向前冲,想要把眼前的丘坟再次的推到。可是当他操作推土机向前走的时候,却被树上吊着的刘晓磊扔下的一根钢丝绳牢牢地将推土机给扽在原地不能前行。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奶奶的郝叶叶这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好像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儿似的竟然屁都不放一个先行离开了。
高长贵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现在怎么不站在驾驶楼顶棚上喊口号了,天还没黑就开溜了。就特么的剩下几个怂包废物陪着张有才,现在倒好一个被削苹果似的削掉半个脑袋,另一个被吊在半空荡秋千。
剩下的五个没有脑仁儿的饭桶还特么跟那儿玩泥巴呢,这他妈都叫什么事儿啊。
张有才被吓得在驾驶楼里哭天喊地,任凭他怎么折腾推土机依然只在原地停留,履带式的车轮都把地面挠成了两条深深的沟壕。
再想逃出来恐怕是不可能了,底盘都被大地给稳稳当当的托住了。
“张大哥,来呀!张大哥,你快来呀!”一阵阵阴森森的呼唤声把张有才给折腾的都快变成精神病了。
“嘭!嘭!嘭!”三声敲门声响起,张有才吓得脸色惨白,慢慢地将脸扭过去向驾驶楼的门窗看去。
发现一个头发凌乱脸上一道划伤的陌生年轻男人正在直愣愣的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