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浑然不觉,把他气得跳脚。
爹和娘也是的,每天都逼着他修炼,修炼到底有什么好的!
今天他夜里睡不着觉,想到院子里捉几只蛐蛐儿,不料撞上了陵真练剑。
他看着那个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身影,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这还是一年前那个父母双亡,失魂落魄的小女孩吗?她的眼中只有坚定、果决,每一剑挥出,都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她的动作看起来那么优美、流畅,完全不像一个才八岁的小孩能做出来的……
“唔……没有出错,初具剑势,还可以。”
陵真四肢伸开,在地上瘫成一个“大”字,喘着粗气。听到伏雷的评价,她高兴地咧嘴笑着。能从伏雷口中听到一句“还可以”,太不容易了!
伏雷亦暗自心惊。原以为他定的修炼计划她不可能完成,没想到这孩子刻苦至此,在剑术上的天赋竟也似乎不输那人……
“喂喂,不要高兴得太早,你还差得远呢。”
陵真掩不住笑意:“还有多少剑招,都放马过来吧!”
伏雷语气颇为欣慰:“算你还有点志气。打点一下行装,该去太玄宗了。”
陵真呼吸刚刚平复,从地上爬起来稍作歇息,在识海中与伏雷交流着:“离太玄宗招收弟子的试炼会不是还有一年吗?”
“路上可能要花很多时间。”
“为什么?走水路只需一月便到萍川,走陆路也不过三月啊。”陵真不解。
伏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七天后出发,我先去休息了。”随即便没了声响。
好吧,七天就七天吧。陵真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要带哪些东西,一面往房间走,忽然,她瞥到院中的大树后有一个小小的人影。
“……之潇?这么晚了,你在这干嘛?”
徐之潇比她小一岁,身量跟她差不多,此时徐之潇看着她,怯怯地开口:“陵真姐姐……我……睡不着,出来转转。”
“哦。”陵真点头,“那你早点回去,别被义母发现了,我先回去睡了。”
看着陵真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徐之潇忽然觉得,她快要不属于这里了。
……
七日后,入夜,陵真背着一个硕大的包裹,在桌上放下一封书信,走出徐家大门。
她深深看着这间她住了一年的宅院,心中涌起这一年多来的种种记忆。两个弟妹的乖巧可爱(因为她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情绪),徐娘子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徐龙对她的各种指点……
她向着主房的方向,深深地做了个揖。心道:义父、义母之恩,待陵真日后学成归来,定会报答。
作揖罢了,陵真迈步向外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主房中,徐龙和徐娘子相对而坐。
感应到了陵真的离去,徐娘子叹道:“岳家囡囡醒来那日,我看她的眼神便知道,这孩子是心存高志的。只愿她此去平平安安,能达成所愿。”
徐龙拍了拍她的肩膀:“此女心志坚忍,刻苦非常,将来必成大器。何况当日那样的情形她也保下一条命来,可见是有气运在身的,你不必太过担忧。”
徐娘子点点头。
而在离院门不远的墙角阴影下,徐之潇牵着妹妹的手,怔怔地看着陵真离去的方向。
“哥哥,陵真姐姐为什么要背那么大个包裹出门啊?”徐之湘咬着手指,还没有意识到陵真并不是“出门”。
徐之潇垂下眼:“因为她不会回来了。”
……
陵真走出明珠城城门,手中拿着一张苍颐大陆的地图。地图的正中,一条大河由北至南穿流而过,正是苍河。苍河东面则是纵贯大陆南北的绵长山脉——古颐山。
太玄宗,就坐落于古颐山脉中部的最高峰——玄隐峰。玄隐峰上发源出一条苍河的支流,此河浮力极强,万物于其上皆如浮萍飘荡,人称萍川。
若走水路,便是由明珠城港口,经金阳海中的苍河入海口,逆流而上,由萍川到达玄隐峰下的临川城。太玄宗一年后将在那里召开弟子招收试炼会。
“伏雷,我们怎么走啊?”
“上山。”
“上山?哪个山?”
陵真仿佛感到伏雷又翻了个白眼:“古颐山。”
陵真看着地图上那条雄伟绵长的山脉,在它的边角上有一条小小的批注:
古颐山,人迹罕至,凶兽横行,九死一生之地。
……Excuse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