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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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频里的样子明明是在树林内，怎么会到海里去的？

    言宸陷入了沉思。

    容清清没有发现，只是继续说道：“对，这片渔村连着的海域还挺多的，不过按他们的推理来说，我很有可能是从附近的什么小岛掉下来的。”

    容清清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也很随意，仿佛经历生死的人不是她一般，但是她说道一半，发现面前的人似乎对这个话题很在意，也很紧张。接下来的话到了嘴边跟着是一转，她看着言宸说道，“其实有个推测。”

    言宸毫不犹豫地跟着问道：“什么推测？”

    “这个……不好直接说。”容清清一脸为难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的注视下，冲他招了招手，“过来点，我悄悄给你说。”

    没有看到她眼里的一点玩味，言宸迟疑了一下，跟着凑了过去。

    隔着小半张桌子，容清清在自己的位置一动不动，“再过来点。”

    言宸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这么神秘吗？”

    两人的距离也只有一拳头远，容清清勾了勾唇角，伸手握住了他的领带，动作很快，言宸也没能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一股力道往前一拉——

    眼前的这张脸被放大。

    言宸还没回过神来，嘴角已经多了一抹余热，女人睁着眼睛，对上他的视线，有些戏谑地看着眼前人。

    仅仅两秒钟的功夫，容清清很快又给退开了。

    她笑着站在原地看他，道：“言总，像你这个样子的，可不要随便跟女孩子回家哦。会被吃豆腐的。”

    “……”

    说完容清清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又往后做了去，抓着他领带的手也一根一根地慢慢松开了，手势顺着他的衬衣往下，仿佛是不经意间擦过他的胸口。

    完了还帮他理了理领带。

    真是个……女流氓。

    *

    结果言宸最后把自己想问的都给忘了。

    回到家之后面对电脑，才反应过来正经事被他丢在了脑后，有些泄气地低下了头，扶额心想这些他不在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女人怎么会变化这么多？！

    而相对于言宸的纠结，容清清看起来就轻松许多。

    一点也没有调戏良家妇男的罪恶感，走哪都是带着风，但是这张脸实在是过于乖巧和纯粹，以至于大多数的人都被外表给蒙蔽了。

    跟着也到了正式比赛的日子。

    容清清一行人一早就来到了比赛场地，根据抽签结果，他们的表演是在比较后面的地方了，等东西到了后台，几人还有些紧张的在练习。

    容清清就负责在一边叫外卖。

    整个时间跨度很大，大约到了中午的时候，容清清出去门口拿外卖，结果在途中又碰到了她所谓的熟人。

    蓝小芳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她，上次虽然给丢了脸，但是在容清清面前，还是笑晏晏地，仿佛很高兴看到她。

    “清清，怎么这么巧，又碰到你了。”蓝小芳凑过来，看了一眼她两手空空的样子，道，“你今天也是陪朋友来的吗？”

    容清清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蓝小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朋友，怎么老是让你陪着呢！”

    容清清笑笑不说话。

    蓝小芳看了她一眼，觉得这人还是有点傻，虽然外表改变了，估计骨子里还是那样好欺负，这样一来也来了兴致，回头跟后面看好戏的队员使了个颜色，然后假惺惺地靠了过去，道：“哎呀，清清，看在我们是老同学的份上，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容清清侧头看着她，也没有接话。

    蓝小芳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样子，也根本不是在询问她的意见，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呀，就是人太傻，你看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可不就是老是给人欺负？”

    容清清歪头道：“是吗？”

    蓝小芳这下像是看傻子一样，“你自己没感觉吗？”

    容清清想了想，摇了摇头。

    后者简直跟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她，道：“不是啊，清清，当时大家不明显者冷落你吗？”

    容清清道：“我不记得了。”

    “……”

    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但是蓝小芳哪能想到失忆啊，以为这人忘性大脾气好，一点都记不清了，就有点尴尬地笑笑，一边暗骂这个傻子，一边开口道：“好吧好吧，那就当我是小心之人，误会了别人。但是清清啊，我是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才这么和你说的，你就是太没心眼太单纯了，才会一直被人利用，你看看，又傻了吧。”

    容清清真的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不太明白她在说什么。

    谁利用她她不知道，但是眼前这个人一脸不怀好意她倒是看出来了，没有过多答话，对着人笑了笑。

    这一笑蓝小芳还以为自己洗脑成功了。

    刚想张嘴继续说，耳边传来一阵闹耳的滴滴声，小电驴如疾风一般在她面前停下，穿着黑色蕾丝小短裙的她差点就给走光了，一边压下裙子一边瞪过眼去，只见外卖小哥一点也没发现自己打扰了什么，拿出一份外卖问道：“请问是容清清小姐吗？”

    站在一旁的容清清上前道：“我是。”

    小哥看了看她点点头，把外卖递了过去，“总共六十八块七毛，不过看小姐你这么漂亮，七毛就算了吧！”

    边说边哈哈笑了两声。

    容清清也抿着嘴应了一下，把钱给付了，小电驴又如疾风般闪逝，看得一群人尤其是蓝小芳目瞪口呆——

    “什么人啊。”

    容清清侧头看了她一眼，“我觉得这人挺好的。”

    “……”

    蓝小芳有点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七毛钱就被收买了，你可真是单细胞！

    被称为“单细胞”的本人没有在意，冲她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致意，边拿着外卖往里头走了。

    几个朋友看了，彼此对视了一眼。

    再看蓝小芳的背影，嚯，可有点不太好，这接二连三地套近乎被人无视，不管是哪个金刚心来也受不了，更何况蓝小芳这个人本来就是小心眼。

    瞪着容清清简直像是要把人给吃了！

    有人劝道：“小芳，要不我们算了吧。”

    “是啊是啊，这个呆子也不好玩，我看她有点傻傻地。”

    “我们还是去吃饭吧，我都饿了。”

    蓝小芳有点咬牙切齿，“不行，我今天还不信了！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她的眼里也没有一点胆怯，不仅敢不听她说话了，甚至连面子都不给她，蓝小芳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当又有人嚷嚷着要去吃饭的时候，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要去你们去！”

    说着就往里面回去了。

    众人彼此看了一眼，觉得这顿气有些莫名其妙的，“她怎么了？”

    “神经病啊——”

    “走吧走吧，我们走吧，别理她。”

    容清清回到后台，一群人一个一个跟死尸一样躺在原地，然而等她一打开门，闻到了饭菜香味有连忙给活过来了。

    “清清你终于回来了！”

    “饿死我了！”

    “我的饭！我的饭！”

    容清清把饭放在了桌上，觉得自己简直跟动物园里的投喂人员一样，生怕袋子还没拆开就让人给吃了，做了个STOP的手势，道：“该吃吃该喝喝，千万别打起来。”

    然而人已经涌上来，一把把她推开了。

    容清清摇了摇头。

    正要去关门，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人走过来，蓝小芳踩在地面上的脚步有些重，看起来有些生气，显然是跟着容清清进来的。

    这让容清清微微一个皱眉。

    人走到她面前了，容清清才仰头问道：“什么事？”

    蓝小芳斜着嘴笑了一下，往屋内一看，但是房门有些被带上了，也没能看到屋内的场景，她低着头，现在周围也没有自己的伙伴了，干脆连假笑都没有了。

    “容清清我告诉你，我这可都是为你好！”

    她一脸恨铁不成钢。

    容清清反倒是困惑了，“我和你有那么熟吗？”

    “……你说什么？”

    “老实说，以前的事情我真的不记得了，你这样来打扰我，我很困扰。”

    她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蓝小芳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站在原地，还是面无表情，看人的时候，那双眼睛也十分纯良，宛如没有什么心思在里面，然而其实只要仔细一看，就能看到这眼底，还有一层暗涌着的冷淡。

    她开始觉得这个女人很烦。像只苍蝇一样，一直在你耳边嗡嗡嗡地飞舞。

    蓝小芳不能接受了！

    她从很久以前就看不起这个女人，从小阴沉地一身邋遢，全校女孩子都没有她那么脏的，头发平常也不搭理，就跟一团乱毛似得，直到后来老师看不过去了，揪着她去理发店给剪了，才稍稍有点好转。

    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不愿意搭理她。

    她既不会说话，也不会和人相处，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角落，没事的时候总是垂着个头，谁都不愿意搭理她。

    就是这样一个人，几乎把整个班级的气氛都带坏了。

    大家都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以至于最后这个孩子仿佛不在这个班级里一样，蓝小芳只是个特例。

    蓝小芳当时在班级里，是比较出色的女孩，平时大家都觉得她漂亮又乖巧，一大半的人都很喜欢和她相处。她本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虽然对容清清没有多大兴趣，但在那么一群人里面和她关系也算是不错。

    与此同时班里还有一个老大，平常喜欢欺负人，她就看容清清死气沉沉的样子很不爽，每天变着法地欺负她，大家看了也就笑笑。

    蓝小芳平时不怎么管，但有一天两人闹矛盾了，蓝小芳就拿着这件事，说她欺负人不是好东西，然而她平时欺强凌弱的行为又深入人心，别人也就一时间给带过去了，由此，蓝小芳做出一副心疼容清清的模样。

    借着这个机会跟容清清成为了好朋友。

    所谓的好朋友，其实也只是出去玩的时候，让她拎拎包，两人独处的时候，明着暗着冷嘲热讽两句，她觉得这个朋友降低了自己的档次，但又不好意思直说，挑剔着挑剔着，居然发现这个还是个软瓜子。

    不管什么都逆来顺受，简直太好欺负了！

    跟着就得寸进尺，变本加厉！一直以来在她的印象里，容清清就是她的陪衬，就是该给她拿来出气的！

    然而她现在表情突然冷了下来，一直以来的傻气也不见了，突然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蓝小芳就瞬间有些愣住了！

    “你、你这是什么表情。”

    容清清侧头，关上了房门，把声音给阻隔了起来，尽量不让它往屋里传去，她抬眼看向蓝小芳，说道：“蓝小姐，事情是这样的，趁我现在还能好好说话，能不能麻烦你，从我的视线消失呢？”

    “……你什么意思？！”蓝小芳觉得受到了侮辱，气的浑身发抖，长指甲捏在一起，伸手就想要打下去！

    近几年来，她的周围发生了变化。

    没有人再以她为中心，那些羡慕嫉妒和关注都不见了，最终她也化为芸芸众生的一员，她不甘心，总觉得自己应该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别人都看不起她也就算了，容清清，那个什么都不是容清清怎么可以？！她有什么资格？！

    这一巴掌还没有落下，就被人握在手里，蓝小芳万万没想到容清清会伸手去挡，一手挡着她的攻击，一手拉着她的吉他背带，往前狠狠一扯！

    疼痛从卡住的背带下传来，蓝小芳被人一个用力，拉到了面前，对上这双眼睛，该怎么形容呢，宛如一下子跌入了寒谷，她嘴边还带着笑，但是眼神却已经完全冷了下来，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冷意。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蓝小芳突然有些腿软了。

    女声轻轻地响在耳边，但又出奇地，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她的心口，“滚。”

    *

    这个插曲最终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比赛依旧在进行。

    很快要轮到程星辰一行人了，几人聚在一起加完了油之后，却不见容清清的身影，然而也没有时间再去找她了，一同走上了舞台。

    这次的比赛是全网直播的。好几台摄像机对在眼前，舞台也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巨大，底下坐着的观众，手里还带着颜色不同的荧光棒，就这样看着，真的有一点开演唱会的气氛！

    他们闭上了眼，深呼吸一口气。

    大屏幕后面，放的是他们比赛前录得一段pv，几人在一个小公园里，开场就是一阵高山流水的小胖手的弹奏。热闹的场景，几乎包含了他们所有的开始、征途，这条路他们走了没多久，甚至可以说是刚刚起航，然而正是这样，所以五人拥有前所未有的自信和热情。

    因为pv只关于组合的宣传，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容清清的身影。

    就像他们现在站在舞台上一样，观众是他们的观众，舞台也是他们的舞台，没有容清清的份，那么她现在在哪里呢？没有人知道，大家已经开始了狂欢。

    黑暗的角落里。

    女人双手环胸站在一边，她的嘴角微微带着笑意，这份笑意却不是因为其他，她的视线看着聚光灯的中心，像是看着自己得意的作品。

    表演进行着。

    前前后后也有很多优秀的人，评委的分数不会在一开始就曝光，还要等五组成员之后，才会有一轮初级的比较。五人发挥还算正常，理应是能过的。

    但是没想到在评委的最后一个评分中，却被打了一个大大的叉。

    坐在那里的是一个女人，穿着白色花边衬衫，中长卷的头发，发色偏红，坐在那里看起来像是一个老手，在她面前有一块牌子，上头写着“汤雅倩”三个大字。

    显然这是她的名字。

    汤雅倩双手环胸，态度还十分高傲，她看起来像个专业人士，只听她道：“前面几位评委怎么看的，我不知道，但是你们的表演明显不合格，像是四处乱窜的东西汇聚在一起，根本没有一点协调性可言，糟糕透了！而且我看，你们开始组乐队才多长时间？”

    小胖老实答道：“不到半年。”

    汤雅倩一击掌，“你看，你看，问题就出现了吧？！一个才接触音乐不到半年的团队，真的做得来专业人士的东西吗？我觉得你们还是再回去磨炼几年吧，在我这里，你们的分数是——不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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