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一直未公开于世。”是的,秦江勇趁着这个档口,将秦甫霖的身份引了出来,他语气里有许多悲苦,“前阵子天气反复无常,霖儿因此险些失了性命,我带着寻了许多大夫,才勉强续命到如今。等我知道沅儿的事时,已有了另一番结局了。”
“草民秦甫霖,叩见荣安公主殿下。”秦甫霖并不蠢,连接着这话,仰头看着楚綰。
秦甫沅只觉得秦甫霖的视线过度集中在了荣安身上,下意识有些不满,不着声色地稍挡住了殿下的身影。仔细算来,殿下且是弟媳,看看是行的,但这般毫不掩饰地紧紧盯着,实在是不符礼仪了。秦甫沅说不上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很清楚地知道,她不喜欢那视线。
秦甫沅不喜欢的,楚綰自然更加不喜欢,更何况这一次,在秦甫沅之前,她便觉得这个男人,哪里都不叫她有好感。若说反感,那倒已经不是一星半点了。只不过这时,再干晾着让他跪,着实有些言不正名不顺了,便挥挥手算作免礼,跟着便奇怪地问,“驸马有兄长?綰儿怎的从未听驸马说起?”
这个问题有些微妙,秦甫霖与秦甫沅出生的日子差不了多少,怎么说都终究是要承认秦甫霖是私生子,而秦甫沅才是嫡出的儿子。别说秦甫沅对殿下的问题而感到惊讶,便就是水儿歌儿这些伴着殿下长大的人,都一时不觉殿下竟然问了这么敏锐的问题。
秦甫霖脸一直是煞白的,所以楚綰看都没看,倒是秦江勇自然些,“沅儿命中火旺,与霖儿相冲,故而没有说过。”
“哦,原来如此。”秦甫沅火旺这个批,楚綰也是知道的,此时秦甫沅听了这般无懈可击的谎言,一时比起无奈,更多的是麻木了。楚綰点点头,看了一眼驸马后,还是那般懵懂好问的姿态,“綰儿自小在皈依寺长大,住持师傅与我说,我命中贵气,也属旺脉,兄长不要紧吗?”
“不瞒殿下,犬子自母胎下来,便有痨疾,反反复复高烧着,找了许多名医,都说无药可医…只不过,许多大夫都与我推荐,说殿下身边…”
或许秦江勇曾经对周静影是有歉意的,但是作为男子,再怎么喜欢也是有限度的,他注定更爱自己的尊严和面子。随着时间过去,越发孤寂时,想到过去的糊涂事便会不安,他舍不得自己,便倒心安理得地借着一场怒火,将错推到了秦甫沅身上。而他还自认,哪怕再怎么亏欠了周静影,对秦甫沅,他却是分外看重的。便是此时,他还觉得秦甫沅应该看开些,不能为过去了的事,而一直埋怨活着的人。他对秦甫沅使脸色,希望秦甫沅协同说上几句。
可秦甫沅并不愿意开这个口,秦甫沅不开口,从来便只会爱屋及乌的楚綰便更不会松口。她暗自努了嘴,看一眼一直淡漠的调儿,而领到意思的管事主动往前站了些,有些严肃的望着两父子,“秦老爷有所不知,调儿姑娘原是御医局的首席,因殿下身子向来不好,皇上便将调儿姑娘调为殿下专用的医师,但是调儿姑娘身上还留了首席的位分,在宫中能请首席医的,便只有当今圣上、皇后娘娘了。换了其他贵妃,想要调儿姑娘医,还得再请示圣上呢!”
般若忍得很辛苦,这才勉强忍了笑意,管事的言下之意再简单不过了,皇上皇后和公主才能用的御医,一个不知哪来的庶子,竟然也敢随意来求医。你说这最尊贵的皇室才能用的人,轮到你这些人说了算吗?
话题中心的调儿依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一声不吭很有御医的骄傲。
秦江勇虽很苦恼,但到底没那个胆子再使殿下不悦,没有废话多久,便带着秦甫霖走了,或许是因为觉得丢了面子,故而秦甫沅说要送时,他一声不吭的还是选择走。秦甫沅此时并非一定要尽这个孝,也不执着,等人走了,看着楚綰,表情古怪极了。
“驸马,你生气了?”全然不复之前那凛然的气势,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甫沅表情,楚綰急促地戳着手指,表现着她的不安。
秦甫沅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摸着楚綰的头发,问,“方才那些话,殿下自己想的?”
“唔…谁叫他们使驸马不好受了。”楚綰哼哼说着,“特别是驸马那个兄长,那眼神看着綰儿可不舒服了。”
秦甫沅也注意到了,只是不知道具体,“嗯?他怎么了?”
“他一直盯着綰儿,好像每次随驾捕猎时,那些将士捕猎的眼神。驸马怎么都不醋呢?”最后一句小抱怨秦甫沅是自动无视了,听着殿下轻易地下了最后的结论,“看着就不像驸马那样是个好人,驸马对他有兄弟情吗?”
为着殿下那个看着就不像她的说法弄得哭笑不得,秦甫沅忍不住随着殿下的话说下去,“并没有什么情分。”
“那就随便他病死吧,住持说了,人有轮回,与其吊着这副身子害人害己,还不如顺其自然,早些积公德,求着下一世有个健康的身子呢!”荣安摇着小脑袋,可谓是说得头头是道。
秦甫沅忍不住笑弯了眼,顺着殿下的头发轻轻抚了几下,殿下,你这般想法叫人听了,估计他就等不到顺其自然的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