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击,一些蒋军官兵来不及开枪就被打倒了。
唐金山这会儿正坐在堂屋西套间一张圈椅上,翻看着四仙桌上的几份“匪请通报”。听见外面枪响,唐金山慌忙拿起手枪,刚走到门口,见刘雁和陈书香拎着手枪以及几个端冲锋枪的卫兵惊慌地跑进来,连忙问:“****来了多少人?是游击队还是正规军?”
刘雁慌慌张张地摇着头,“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是共产党正规军来了,他们一开始就袭击了报务组,听、听枪声估计还来了不少。”
“轰隆”,几颗手榴弹落在附近爆炸,飞过来几块碎片,把几个人吓了一跳。陈书香惊恐地说:“司令官,您在这里很危险,还是赶快撤出胡家窝吧,您一人连着万人心,您可不能有啥闪失呀!”不等唐金山说话,她对卫兵们一摆手,“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保护司令转移!”
两个卫兵分别架着唐金山两只胳膊,唐金山半推半就地跟着他们走了。
一架侦察机正在空中盘旋,原本懒洋洋的飞行员突然瞪大了眼睛,下面飞舞着密集的火流,响着嘈杂的枪声和爆炸声,十几处大火熊熊燃烧。
金堰,文达、严光喜、林溪、孙芸芸慌慌张张地跑进陈墨山办公室,眼睛瞪得像天花板上的吊灯,“陈长官,第二兵团的十几个单位刚才同时遭到****的突然袭击,兵团司令部的电台和电话联系已经全部中断!看来,****想对我第二兵团也来个太子庙式的战斗。”
“什么?”刚出休息室还穿着睡衣的陈墨山倒吸一口凉气,像触电似的慌忙从座位上跳起来,“命令在第二兵团附近的所有部队马上增援第二兵团,不得有误!”
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眼睛一瞪,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鲁文才这个混蛋!要不是他草木皆兵,擅自撤退,****何以如此肆无忌惮?马上给他下死命令,北兵团立即返回蓝谷,袭击****后方。这回他要是再坐失良机,我、我亲手毙了他!”
孙芸芸慌忙提笔书写命令,平常很麻利的她此刻突然一个劲地手指头打哆嗦,写出来的字体也变得潦草歪斜了,不像先前那么工整秀丽了。
葫芦口的破庙里,北线兵团临时驻地,地上一堆篝火吐着火苗,鲁文才和几个军官坐在周围马扎上,金玉淑进来把电报递给他,悲哀地说:“唐司令这回怕是在劫难逃了,根据任河圩、太子庙、瑶湾等地战斗的教训来看,司令部电台一旦信号中断,最后的覆灭也就是几个小时。”
鲁文才看完电报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主力在南线作战,对我北兵团也就没有威胁了,这下我放心了。命令,各部队连夜返回蓝谷。”
牛师长还有点疑惑,“那,那我们在蓝谷发现的那些说蛮话的****?”
鲁文才开心地笑了,“那是他们害怕我兵团南下救援唐金山故意玩的烟幕弹和骗局。”
深夜,北兵团大队人马沿着山区公路匆匆赶路,脚步声、马蹄声、马达声以及官兵喧哗声混合在一起,十分嘈杂。车灯、马灯、火把在行军纵队里闪烁着亮光,一个挨着一个,在黑夜里特别显眼,就像是一条长长的火龙,蜿蜒在夜幕笼罩下的东岳山的崇山峻岭之间。
胡家窝,战斗还在激烈进行,一营的突然袭击打得对手措手不及。蒋军乱了阵势,像受惊的鸭群,东躲西窜。
冯滔和几个战士站在附近的杨树林里,看着前面火蛇飞舞,冯滔忍不住掏出绣南天竹花瓣的手帕擦脸。
叶津从后面跑到他跟前,“营长,附近敌人正向这里扑来。”
“唔?”冯滔一愣,瞅了瞅前面火光闪烁的村子,果断地一咬牙,“命令全营,立即停止战斗,向北转移。小叶,你去通知郭连长,叫他不要恋战,这就撤出来。”
郭林和几个战士冲到一片稍微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掏出手巾正在擦汗,叶津从后面跑到他跟前,“郭连长,营长让我告诉你,马上停止战斗,撤出胡家窝,向北转移。”
郭林一愣,“停止战斗?敌人还没有被全歼呢!”
“营长说了,附近敌人正向这里扑来,我们不可恋战——小心!”叶津没说完就慌忙推了郭林一下,“砰”一颗子弹飞来,擦着郭林头皮划过。
几个战士对着放枪的地方一起开火,“砰砰砰”,那个打黑枪的家伙被报销了。
十分钟后,解放军开始撤出胡家窝村。撤退时战士们还故意不时回头打枪,给敌人造成****仍在攻击的假象,惊魂未定的敌人果然没有随后追击。
清晨,胡家窝村里村外都布满了荷枪实弹的蒋军士兵,一些地方还在着火,冒着青烟,不少房屋墙上还留着弹孔。
唐金山脸色铁青,眼睛喷火,面对一群呆若木鸡的军官,恶狠狠地训斥道:“你们是怎么搞的,叫人家打了一夜还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模样,还让人家大摇大摆地跑了!”
陈书香见地上有块毛巾,就弯腰拾起来,只见上面印着一个红五角星。她把毛巾递给刘雁。刘雁再把毛巾递给唐金山,悄声说:“司令官,****丢下的手巾。”
唐金山夺过毛巾,狠狠地把毛巾扔到地上,冲刘雁吼道:“你叫那个姓徐的小娘们写篇报道,就说唐金山亲率司令部直属队大战来犯****,缴获****破毛巾一条!”
这时,陈书香发现徐励拎着照相机向这边走来,赶紧对唐金山轻声咳嗽一下,唐金山随后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