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Q东郊的一条山间公路上,一辆带绿色帆布车蓬的美式吉普车穿过淡淡的白雾正在疾驶,在行进到前面的一个路口时,穿绿色咔叽布外套的司机刹闸停车,这个路口是从山上蜿蜒伸展下来的一条约一米宽的阶梯小道与山下大路交汇的地方。
过了一会,有一男一女从石板铺成的山间小道上慢慢地走下来,男的穿灰色派力司西装和黑色牛皮鞋,戴着灰色呢礼帽,右手拎着黑色皮箱,他就是冯滔。他的上唇和下巴颏还特意贴了小胡子。女的扎两根小辫,身材细长窈窕,穿着白色夏布旗袍和黑色高跟皮鞋,脖子上系一条黄色丝巾,挽着冯滔的左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走着。
特务怎么会注意到了冯滔呢?原来,***特务机关过去先后抓过几个共产党嫌疑犯,因为证据不足,就全都放了。这些人随后就秘密转移了,其中一个叫卫仪的被转到延安的一所八路军军校。按说抗战时期,兵荒马乱的,失踪个把人也不会引起怀疑。可是前些日子,延安搞审查干部。卫仪因为有过被特务捉住又释放的经历,审查人员就怀疑他是叛徒特务,把他关起来。后来******得知此事,给军校方面写证明信,说他获释是ZQ地下党营救的,他这才解脱。
膺钩鼻得知此事后,查了一下有关档案,发现保释卫仪等人的担保人都是参谋总部一个少将。随后就秘密找这个少将谈话,得知都是冯滔请他这个戏迷作保。膺钩鼻怀疑冯滔后面还有共党。由于冯滔不是公职人员,一旦正面接触,就可能惊动他后面的共党。为了稳妥,鹰钩鼻请示戴笠。戴笠分析,就算冯滔不是共党,那么找他帮忙的也一定是共党。顺藤摸瓜,可以知道共产党是如何把禁运物资,乃至大活人居然从ZQ送到延安。而且,这对于破获ZQ共党地下组织也是有利的。为了不惊动冯滔后面的共党,戴笠要鹰钩鼻秘密逮捕他。尽管特务们布置周密,可是冯滔还是在那天晚上在内线接应下平安脱险。
那天晚上,冯滔演戏前,在休息室里先从他的明星专用大衣柜里取出一套深灰色西服,以及鸭舌帽、黑皮鞋,做好逃跑准备。演出一结束,冯滔回到休息室,立即卸妆、脱掉演出服,穿上灰西服,嘴唇上贴上小胡子,戴上鸭舌帽,穿上皮鞋,打开窗户,跳到窗外。外面窨井的盖子早已有内应打开过了。他直接跑到离后台不远的一扇安全门,虽然安全门在演出结束后照例关闭,但冯滔按照报警信里的要求,敲了三下门,门立刻从里边打开了。
冯滔进门后,两个穿旗袍的女地下党员先是锁好门,然后,一边一个挽住冯滔的两只胳膊,走到剧场里,这时候观众们正在纷纷离席,经戏院南面的两扇大门出去。他们混在散场的观众人群里,跟着往外走。两个女同志挽着冯滔胳膊,留着长发的脑袋贴着冯滔,正好挡着他的脸。他们三个人这样紧挨在一起,就像当时一些有钱的男人同时带着两个老婆一块出行一样,自然不会引起外人注意。
退场时,冯滔发现前面是一群女兵戏迷,其中一个齐耳短发女兵一边拿手擦眼泪一边说:“冯先生演的太出色了,特别是结尾,你想不掉泪都不行。”
冯滔听出来这是那个讥讽扫帚眉太俊的女兵,此时不免得意地偷笑起来。挽住他右臂的女同志慌忙对他努努嘴,又用高跟鞋踢他一下,示意他要避免暴露。他赶紧抿住嘴,不再笑了。
这时候,另一个扎两根小辫,也拿手帕擦泪的女兵说:“冯先生今晚这是在ZQ演出的最后一场,听戏院的人说,他一个月以内都会静心休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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