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凄凄惨惨戚戚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女子看着手中的诗词，此时呢喃着，脸上却是惨笑，“东家，你也不要太过着急，姓李的要是再不出面，我们就按照合同收回铺子……”老人的话未说完，便看见对方转过头来，脸上满是绝望的神情，“冷叔，你以为事到如今，这铺子我收回来，就能有活路？”

    “得罪人的是那个姓李的小儿，与我们冷家又有多少关系？”

    “当初可是我带着他去的行会，又人前人后的说了这么多好话，在那些人眼中，我和他又有什么不同？”

    “可是，东家……”老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摇了摇头，“如今说这些都已经为时已晚了……还是怪我太傻了，以为将军之子能有些本事，却没想到也不过一个绣花枕头，无用的很……”女子低沉的语气中，带着自嘲，自从李怀与牟家闹翻，冷家布坊在江南便被孤立了起来，牟家可以说是动用了一切手段进行打压，不过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让冷家面临崩盘的边缘，而在此之间，冷雪梅疯狂的寻找李怀，想要对方给出办法，却发现李怀就如同蒸发了一般，连同的白府也是找不到一个人，最后也只能心如死灰。

    “冷叔，让布坊里的工人都歇了吧，过几日你和我再去一次牟家。”冷雪梅说完，整个人便如同被人抽干了精神一般，萎靡的地下了头，老人看着女子的神情，知道再说什么也是无意，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开了书房，这一天，女子的眼中江南的天是阴沉的……

    庆园中，牟家的老人正在看着从上京来的书信，李怀当初用来当做筹码的无非就是关于新军的布匹生意，老人本想着做一个顺水的人情，只要对方听话，便能让对方在南方赚些钱，但是没想到少年人心气太盛，竟然想要以此为筹码，撼动整个苏杭的布匹生意，这实在太过异想天开了，而此刻他手中的书信，正是从上京的南方会馆中发过来的，写信的是老人的三弟牟江昇。

    “三叔怎么说？”牟小海一脸关切，老人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女子，对方微微一笑，递过茶水，“钱老已经传了消息，事情办妥了，户部那里也已经确认了，朝廷的文书不日就会送过来，虽然花了点钱，不过还算是顺利。”

    “太好了！哈哈哈，看那个小子还能依仗什么！”牟小海拍手笑道，“恭喜牟公，等着文书到了，李家那小子只能登门求饶了，我倒是想看看他的脸色。”女子笑了起来，老人却是板着年，“他说到底还是将军府的公子，你们也不要高兴的太早，真要是把他逼急了，他在动了手！”

    “您老真会看玩笑，这里可是苏杭，不是他的西北，真要是他敢来硬的，江南兵马司里我们也有人，直接将他拿了就是了，御史一参一个准。”女子当然知道老人这么说无非就是让他们有个准备，牟小海也跟着笑了笑，“父亲，既然如此，是不是要早些准备，让那些掌柜都过来？”

    “这次我们牟家可是花了不少，朝廷的单子本就利薄，这次分些零头给他们就是了，你让几个掌柜这就开始收丝，一旦文书下来，立刻开工，不要耽误了工期……”老人吩咐着，不过几天的时间，牟家取得了朝廷订单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苏杭两地，原本还存着看热闹的人，此刻都已经可以准备看冷家的惨状了。

    白府的院子里，祝虎端着茶水蹲坐在院子的一角，看着年轻人打着一套慢的不能再慢的拳法，“东家，你这太极也太儿戏了吧，就这几下子，三岁的娃娃都能练。”

    年轻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却也不理他，继续缓慢而有节奏的舞动着，“祝虎，不懂就不要乱说，当初我师父就说过，公子的这套拳法暗合天地阴阳，动静之间自有章法，你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怎么能看的明白。”玥儿一边吃着蜜饯，一边愤愤的看着祝虎。

    “叫我十三！”祝虎刚想发作，却见玥儿一脸的气势，自己就又蹲了下去，就在此时，院子外有杨志匆匆进来，朝着几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收拾，“冷家的人又来了，这次看来气势汹汹的样子！”

    几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随即又都看向了李怀，一个多月的时间，几个人都是躲在外面，如今刚刚回来，就被人堵在了门里，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我说东家，你好歹和人家说两句，这算什么事啊？！”祝虎实在不喜欢现在的感觉，好像自己怕了对方一样。

    “再多嘴！”玥儿伸手拧着他的耳朵，像极了生气的小媳妇，李怀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的打着太极，“再等等，过几天等上京来了信再说吧。”

    “嘭！嘭！嘭！”院门处传来重重的敲击声音，这几天冷雪梅每日都会来，牟家已经开始了动作，她心里自然着急，若真是按照原先与李怀定下的契约，她自然可以收回布坊，可是仔细想想结果未必会比现在好多少，而在她的心底，还是有着些许希望，所以才会天天的堵在白府的门口。

    盈红袖和董小宛也从屋子里出来了，两人自然也是同情冷雪梅的，只是李怀有意躲着，她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是说，牟家已经接了单子么？你就让她进来，说一说不好？”董小宛有些央求的说着，盈红袖拉着她走到了李怀身边，“布坊也停了，生意也给你搅了，听说她的那个赘婿如今更是天天往百花楼跑，这女人已经够惨了，再这样下去不定要出什么事呢。”盈红袖语气带着责备，李怀干脆的闭上了眼睛，两个女子见他如此，更是没了脾气，刚想转身，却听见门口处有女子的哭声。

    “呜……呜……”经历了一个多月的煎熬，女子终于还是崩溃了，哭声越来越大，屋子里人此刻都是将视线落在了李怀身上，年轻人长出了一口气，朝着门口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