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般苦,怪不得佛家要斩断尘缘,一尘不染,即便天地崩殂、众生毁灭,亦不会痛苦半分。
朝阳东升,其道大光。张慕仙迈步入董家院落,将董尊儒安置于一处厢房,这才向着董家祖屋而去。董尊儒虽答应上天庭帮他,却仍需过董震清那一关。
儒家以孝为先,这件事需要他和董震清谈。
董震清为儒教当代的掌门人,以一人之力支撑一教,与佛教、道教抗衡,不但未落下风,反而隐隐占据优势,其谋略之深,法力之高,可见一斑。
张慕仙行至祖屋门前,大门洞开,阳光斜照在门口,有几丝透入屋内,他脚步沉稳迈入屋内。
名震三界的董震清正端坐太师椅上,他相貌清瘦,双眼炯炯有神,却毫无咄咄逼人之感。他坐在那里,与太师椅、与祖屋、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似乎他就是天地,天地就是他。
张慕仙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情绪,他见过如来、见过道祖,见过玉帝,如来恣肆汪洋、道祖深藏不露、玉帝威高怒重,若用一个词来形容董震清的话,那就是“天人合一”。
张慕仙躬身道:“见过伯父!”事实上他并未躬身,也并未开口,他的身体僵硬在原地,他的话语困在腹中。
“天庭是名利场,亦是是非场,你凭什么让尊儒上天庭?就凭那儿戏一般的结拜吗?”董震清声音中正平和,整个天地却在他的话语中鲜活起来。
张慕仙全力运转先天金刚不坏身,只觉身体四周并非空气,而是一团混沌金刚。
见四周空气被张慕仙震出一圈圈涟漪,董震清脸上闪过一丝异色。
张慕仙将先天金刚不坏身运转至极致,身体如利刃切入虚空,再向前迈进一步,口中艰难道:“前辈并非我等三人,怎知我等结拜为儿戏?”董震清不想让他叫出“伯父”二字,他自不会找没趣。
董震清冷哼道:“庄周天资横溢,却落入诡辩之中,如今安在哉?”
张慕仙以庄周的“子非鱼”辩驳董震清,董震清却八风不动,以铁一般的事实告诉张慕仙,庄周已风流云散,人死理论灭,不足为凭。
庄周虽为道家,实则与道祖之法全然不同,他自创“梦蝶功”,以虚入实,以无间入有间,却在渡赑风劫时骨肉销疏、神魂泯灭。
张慕仙脑筋急转,心中暗道:“董震清是儒门大家,儒士大多舌辩无碍,我不可能在言语上说服他。”就开门见山道:“我知前辈担忧三弟的安危,前辈能庇护他一时,还能护他一世吗?”
董震清讽刺道:“难道你能?凭你一介小小天仙?”
张慕仙身上的困力不觉消失,他忍不住又踏前一步,道:“晚辈不能,人贵自救,我可增强三弟的自保之力。”
董震清呵呵笑道:“老夫为大罗金仙,三界少有抗手,尊儒跟着我,进步更快吧!”
张慕仙摇摇头:“前辈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