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来的蒲钰好像也多了几分无法直视的光辉。
蒲钰在众人的目光中起身,从容的向其他人告了个罪,然后在丫鬟的服侍下向着自家的马车走去。
她的步伐不疾不徐,表情也不见惊讶,风姿仪态和其他人相比都高出不知多少。赵小姐看着蒲钰弱柳扶风的背影和她飞扬的裙摆,揪着手里的娟纱重重咬住了下唇。
坐上马车离开岸边赶往蒲府的时候,蒲钰不由得陷入了回忆。
她看着自己漂亮纤长的手,眼里神色奇异。即使已经过了半个月,她还是偶尔会对这具身体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不是她的身体,至少十几天前还不是。
十几天前的她还在上京,那个富丽堂皇的皇宫中,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当着她与世无争的小小贵人。如果不是一朝飞来横祸,她被人当成替罪羔羊赐死,还连累了家人,她也不会死而复生的在这个远在千里之外的江南蒲府中,借着这个与自己同名的姑娘身躯重新睁开眼睛。
这个姑娘是个性子软弱的姑娘,十几天前受了风寒,又因为思虑过重竟然就那么去了,于是被含冤枉死的蒲钰占据了这具身躯。
蒲钰并不知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人死还会复生成为另一个人,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回去,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找出害死自己的人,然后让那些人为自己的亲人偿命。
她原以为要回去那个皇宫,还要花费一番功夫,没想到今日竟然有意外之喜,如果真的像她所猜测的那样,那么真是太好了。
从前的蒲钰得过且过,入宫三年不争不抢,在皇宫中安居一隅,即使日子过得清贫孤独,也觉得满足。可是到头来呢,软弱就会被人任意欺压,当可怕的灾难降临在她身上,她毫无反抗之力,连保护自己的家人都做不到。
什么安分守己与人为善,在皇宫那种地方,根本都不应该存在,可笑她竟然花了三年才明白这一点,还搭上了自己和父母弟妹的性命!
蒲钰重重握住自己的手,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次,她会回去,让那些在背后随意操纵别人性命的大人物们,尝到和她一般的痛苦滋味!
为此,不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绝不后悔。
蒲府近在眼前,黑瓦白墙,门前挂着两盏灯笼,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大门敞开着,露出里面站满了人的大堂。
正堂中央,蒲钰身体的父亲蒲知县满脸的谄媚讨好,亲手为坐在上座的一个人奉上了茶。
“景公公稍后,小女马上就回来了。”
那坐在上首的人面皮白净,穿着一身描金绣银的锦绣华服,戴了一顶垂缨黑纱帽,耷拉着眼皮看不出情绪。他接过蒲知县奉上的茶,打了打茶碗盖却并不喝,只闻了闻香味,然后赞道:“这茶真是不错,香淡悠远。”
蒲知县立刻知机的道:“这茶是我们这里的特产,若是公公喜欢,稍后下官为公公准备一些。”
正在这时,丫鬟引着蒲钰进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