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钧静静地看着顾绾,不像顾知那样咄咄逼人,却更加让顾绾手足无措。
“阿绾,我现在更为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让与你丝毫没有关联的王偕出手相助。”
顾维钧果然和他爹不是一个智商水平线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便长话短说。”
“我顺手捉了一个贼来着。”
顾维均一滞。
“阿绾似乎十分擅长抓贼,之前我听爹爹说,在太仓闹市之中,阿绾倒也算是身手了得。”
顾维钧说话越发的不着边际,可是顾绾却知道这位是真真的起了疑心了。
“哥哥,娘亲去了,阿绾在这世上便这剩下你与爹爹了。我以前总觉得女子依附父兄,乃是天经地义,可是那次落水之后,我才明白,这世上唯一靠得住的人,便只有自己。”
顾绾绞尽脑汁,编了这样一段话。
顾维钧似乎有所触动,他闭上眼睛,一滴泪珠滑落,顾绾还未曾见过顾维钧哭,一时间有些慌乱,忙开口说道:“哥哥为何落泪?你莫要吓阿绾啊?”
“无事,阿绾不必担心,只是为兄心中惭愧,若我是个身子康健之人,却也不会让你如此抛头露面,我的阿绾本应是温室中的娇花,怎能受如此的苦痛?”
顾绾见到顾维钧说的情真意切,心中有些感动,伸手握住顾维钧的手,开口说道:“哥哥不必伤心,不日王琦公就要来太仓了,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顾维钧点了点头,紧紧握住顾绾的手。
顾绾服侍顾维钧喝了药,便出去吃饭了,顾绾出去一整日,虽说在鹿王阁吃了些,可是总归还是有些饿,便到厨房吃了一些残羹冷饭,用过饭之后,便回屋睡觉了。
顾知端着热水,进了屋子,看到正坐在床边思索的顾维钧,叹了口气。
此时床头烛光微微摇晃,越发显得顾维钧清瘦不已。
“维钧,起来些。”
顾知拿着毛巾为顾维钧擦了擦身子,顾知看着顾维钧清瘦的胸膛,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若是我儿能早日刚健,就算是农田间耕作的农夫,却也何尝不可。”
顾维钧笑了笑说道:“阿绾不是说了吗,不日王琦公就要为孩儿诊病,说不准过了半月,我便能下床,甚至能下田了。”
顾知起身,吹灭了油灯,而后笑着说道:“希望如我儿所言。”
翌日一早,顾绾早早的起来了,她走出屋子,看到阿荷正准备去洗衣服。
昨日顾绾归来时,这位已然睡熟了,早上起床也不叫她,实在是让人有些无奈。恰巧顾绾也要洗衣服,便和阿荷一前一后留到兰溪村的小河边上。
此时河边洗衣服的人并不多,顾绾和阿荷离得也不远。
“阿绾,昨日你去哪里了?”
阿荷忍不住问道。正在捶打衣物的顾绾抬起头来,开口说道:“我去沙溪镇了。”
“你去哪里干什么?”
“为我哥哥找大夫啊。”
“你一个女孩子家,能找什么大夫?”
“女孩子怎么了?”
“我昨日见到一位俊秀的公子送你回来的?那人便是水生吗?”
“不是,是我哥哥的同窗。”
“那你找到大夫了吗?”
“自然找到了。”
阿荷一阵沉默,而后轻轻走到顾绾身边,附耳轻言:“阿绾妹妹,之前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