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绾转过身子,看了一眼顾维钧。
“哥哥此时不是应该无比忐忑的等待发榜吗?怎么有心思来这里教育你妹妹我。”
顾维钧看到顾绾这幅女流氓的样子,顿时有些无奈。
“王偕的叔父因言获罪,此时正在押解回京的路上。”
顾绾一听顿时一阵震惊,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她赶忙问道:“怎么会这样?”
“王偕叔父,王治前些时日写了一篇奏折,弹劾严阁老,陛下大怒之下,撤了这位的职,如今戴罪归京了。”
顾绾眉头皱起,开口说道:“不对,之前我见过这位大人,乃是一位十分稳重的大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蠢事?”
“这倒也不算什么,最为主要的是,御史台有一个叫孙胜的言官不知道为从哪里找来的一些证据,说这位大人贪墨了从杭州运到帝京的一些汉白玉料,这些玉料乃是为陛下修缮宫殿所用,陛下自然无比愤怒。”
顾绾顿时有些无奈,若说这些事情是巧合,那才怪了。
看来严嵩这一次是死活都不会让夏言重新起来了,如此千方百计的阻挠,倒真是费劲了心思。
“王偕此番如何了?”
“我不知道,王琦公不日赶往帝京。”
王偕的这位叔父身子很不好,本来应该在家中好生修养,可是这个家伙和王偕一样,做梦都想要恢复谢姓,所以也一直在官场之中摸爬滚打。
顾绾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总以为一切总不至于会那么的不顺利,可是事与愿违,它就是那么的不顺利。”
顾维钧摸了摸顾绾的脑袋,轻声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阿绾不必如此。”
顾绾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她派人去黄府送了个信儿,过几日便是黄锦的生辰,所以干女儿上门祝寿,却也正常。
王家一脉也只有王偕的叔父于朝廷之中还有些故旧,若是这位去了,恐怕王偕所求之事,真的就要等到明朝末年了。
长夜孤灯,顾绾辗转难眠。
夏府之中,夏言与王偕于堂前对饮,此时月明星稀,微风吹来,倒是分外舒适。
可是此时此刻两人的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
“老师,叔父的安危有几分把握?”
夏言拿起茶盏,开口说道:“全凭陛下,若是陛下心中留有一丝余地,那么王大人就无碍,若有人让这丝余地消失,那么恐怕。”
王偕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空,叹了口气说道:“事与愿违,不过如此。”
顾绾夜间辗转反侧,其实她最为在意的事情就是,漕运改革是她一手提起来的,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偕的叔父也是被她所连累的。
王偕会不会因此责怪她,顾绾不得而知,但是顾绾心中却无比自责。
她想的太不周全了。
只是就在此时,顾绾借着窗外洁白的月光,似乎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