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奎想想,除了柳西湖和天鹰崖那两名狱卒外,似乎已没杀过人,今天早晨那名华山弟子,也只是受了伤而昏死过去。心想着他们该死,心情也就比较好过些。
夕阳西沉,枯树林立闪金光,就像堆在一起的红珊瑚。
龙奎道:“我们回去吧。”
没了道:“再等一下,让君儿多休息,这对她有好处。”
“可是……她可能有危险……”
没了笑道:“我们从此处看向小村,有动静一定瞒不过我们,你急什么?喝点酒,暧暖身!”
龙奎没办法,只好陪他喝酒。两眼却不停瞅向小村庄。
直至二更天,没了才和小刀儿一同回房。
房中已空无一人。
龙奎焦急直叫君儿,翻遍屋内任何可藏人的地方,就是找不着。
他怒声道:“光头兄!我说要早点回来,你就是喜欢喝酒……”
没了摊手无奈道:“我哪知真有那么多人想捉她?连让她休息……”突然瞪向门口,已说不出话来,那种惊愕,竟比刚才君儿失踪还强烈。
“你……你没失踪……”
君儿活生生地倚在门,身形虽憔悴,眼眸精神却有神。
“君儿你去了哪里?害我们找得好急!”
龙奎赶忙奔前,扶她回床。
君儿歉然一笑,病容还在,语音较弱,道:“我一醒来……见不到你们,就急着出去找……后来听到你的叫声,才赶回来。”
龙奎瞪了没了一眼,随即替君儿盖上棉被,道:“都是光头和尚缠着我,害你受了惊!
你伤势耒复,千万别乱走动,知道吗?”
君儿淡然一笑:“我觉得除了虚了点,并不感到痛,大概没什么关系了!你别怪大和尚,他只是要你陪他喝酒而已。”
没了笑得十分僵,平时油腔滑调的他,现在显得十分笨拙。
对他这种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这种现象并不多见。
龙奎也感到刚才有点失态,歉然道:“光头兄,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方才,实在有点意外。”
没了频频点头,“不错,是意外,大大的意外,连我都料错了,你骂的没错,俺照单全收。你也别客气啦,君儿刚醒,需要吃点东西,我去找些食物。
你千万看好,别又怪我让她溜了!”
说完他转身抖动后脑勺像嘴巴的赘肉,就像一张鬼脸,已踏出门槛。
龙奎和君儿被逗得发笑。
雪神丹的药效果不同凡响,只三天时间,君儿已能起床,甚至可以作菜饭,可说好了七八成。
中午,吃完午膳。
龙奎道:“君儿伤势已好,我想该送她回王大户那里去了,我们还有事要办!”
没了点头道:“好啊!那里很安全。”
君儿从外头走进门,解开围裙,怅然道:“你们要走了?”
龙奎含笑点头:“有些事,我还得去料理。”
没了笑道:“君儿,你就呆在王大户那里!我们一办完事,就去找你。”君儿怅然点头:“我会等你们回来。”
她眼眸已含泪,如此无依无靠。
没了笑道:“别难过啦!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他又强调:“一定很快!”
“多快?”
很快。
没了和龙奎送君儿回洛阳王大户后,两人已躲向城尾一家酒肆。
不是他们想躲,而是龙奎仍是少林捉拿的人犯,洛阳城依然滞留不少和尚,连江湖人也聚集不少,所以他俩不得不躲。
酒肆不大,通常只卖整坛让人搬回家的生意,在此喝的人并不多。
五张桌子,除了没了这张,只有靠窗那张坐了俩个生意人。
龙奎仍感不安全。
没了道:“等啊!等晚一点!我们再去找人。”
“在洛阳城,找谁?无心掌门。”
没了摇头:“神经病才会找他,反正你等就对了,我就不相信这次会算错!”
“到底要找谁?”
“君儿呵!”
龙奎惊愕道:“我们不是刚送她回去?怎么……”
没了神秘笑道:“我不是说过,很快就会再见面?”
他笑道:“我一向很守信用的。”
龙奎不知他葫芦在卖什么药,叫道:“你就别卖关子,明白的说,不就成了?”
没了考虑一下,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今晚一定会有人再去掳君儿。”
龙奎惊愕道:“当真?”
“理由很简单,抓了她,不就等于抓了你!”
“那地方不是很隐密……”
没了笑道:“你每次找的地方不都很隐密?人家怎么找得到?”
龙奎苦笑,看来非走一趟王大户不可了。
没了狡黠笑道:“到时候我们一定可捉到那名神秘的告密人。”
他指的是投书告知剑南舟的神秘人。
三更刚过,王大户后院已窜起一条黑影,直掠墙上,步履矫捷奔向左墙一棵古松,飞掠而过,然后又窜掠另一棵古松,已飘向城墙,轻而易举地翻出城外,直往西边掠去。
在他身后已缀上两条飘捷如风中柳絮的人影。
黑影直奔山区,熟练地奔驰山径,转过一树林,远处出现豆大灯火。
是间土地庙,本已许久无香火,现在却点燃两盏烛光,像是黑暗中的眼睛,闪闪生光。
黑影奔前,回头张望一阵,已闪入庙内。
“情况如何?”
“还好。”
“天鹰正等着你的消息。”
“赶明儿我回去一趟。”
“龙奎如何了?”
“暂时不动他,可惜他没杀了剑南舟。”
老沉的笑声传出……“天鹰想收买他!”
老沉声道:“不错,他武功很高。”
“很高……可惜还是斗不过我们,被耍得团团转。”
“是吗?”
突然龙奎和没了出现破庙门口,森然而立。
“不好!快走!”老者急叫。
两位蒙面人,一紫一黑,已窜向窗口。
没了大喝:“神秘人,别逃!”
人已掠追黑衣蒙面人,看样子,他就是投书告密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