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他不知道还能在人间多久,若是什么时候,自己走了,双喜会难过吧,她那么善良的人,就是不喜欢自己,怕是也会难受的。
有些话不去说,有些事情,不去触碰,最后留下来的伤痛就会少一些。
第二日一大早,沈子言,沈砚还有双喜,就一起去送沈墨去学堂了。
这学堂在镇子里面,像青石村子这样的小山村里面,是没有什么学堂的,只能去镇子上面。
好在学堂提供食宿,虽然这学费贵了一些,要二两的银子,双喜算了算,连带着自己家里,最近赚的银钱,统统的算起来,还有十两多一点的银子。
这十两银子,留出二两来做平日里的花销,剩下的这八两银子,够沈墨四个月的束脩。
其实这八两银子的束脩,花的倒也是物有所值,这笔墨纸砚的,这学堂的先生都提供着。
一个月下来,这先生其实也赚不了多少钱的。
这学堂有着一个很雅致的名字,叫南溪学堂,这名字嘛,也没有特殊的由来,只因为这里面的主事先生,号南溪居士。
学堂位于青石镇西南的角落里,要穿越半个青石镇子,才能到这学堂。
南溪学堂的外面,是灰色的石砖,垒造的围墙,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样子。
学堂的大门,是这里常见的朱红色大门,门上有一快牌匾,牌匾上是墨色的字迹,上书:南溪学堂。
双喜不懂书法,甚至于这四个字,她也不全认识,可是从字意上面,双喜仿若看到了山川之势,仿若看到了浩瀚澜波,回风溯雨,尽在这一笔一划之中。
当真是写的一手好字!
这字怕是那南溪居士写的,双喜心中隐隐的对着南溪居士有了一丝好奇。
沈子言看了这字,对着沈墨温声说道:“三弟,你看着字,必定是一个好先生,一定要努力和先生学东西。”
沈墨郑重的点了点头,接着几个人往里面走去。
迎面是一个虚门,上面是依然是一面匾,写着:明悟
这两个字里面,带着些许的看透世事的感觉。
这时候学堂里面安静极了,沈子言打听了,这学堂每隔五天,会让学生们歇息一天,今天刚巧是休息的日子,选择今天送沈墨来,也是为了方便。
要是平日里,那先生正授业呢,怕是多有打扰。
其实这学堂中,不只是只有南溪居士一位先生的,镇子里面还有两三位的秀才,也在这里授课,多半是给一些不识字的人开蒙,教一些简单的诗文,学这些的人,一般都是小孩子,不住在这儿的。
而沈墨是奔着那南溪居士来的,跟着南溪居士的修士们,年纪都偏大,一般都是过了十三岁的,安庆朝的男子,十五岁加冠,就意味着成年了。
十五岁成年,就可以参加县考了,一般在十三岁的时候,有心仕途的人,都会找一个好先生,静心学上两年,在十五岁的时候参加初考。
当然,十五岁的时候,很少有人能真正的考上,不过尽管如此,大家依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此刻双喜和沈家兄弟一行人,走在这静悄悄的学堂里,感受着里面传来的浓浓的书卷气息,也忍不住的放缓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里的宁静。
“有人在吗?”沈子言不好在人家的地方,大呼小叫的,只能温声道。
“铮!”一声琴音响起,接着一首曲子的在学堂中传来。
琴声悦耳,这琴音里带着几分不羁之气,仿若是明月照大江,天地宽广,这曲子,让人忍不住的想陶醉。
几个人实在看不到人,就寻着这琴声而去,绕过一排紧闭着的房子,在屋子的后面,那琴声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双喜的心中,竟然有了隐隐的期待,她想见一见到底是什么的人,能弹出这么美妙的琴声。
接着,几个人的视线开阔了起来,只见在一片竹林的前方,一个男子盘膝而坐,没有什么琴架子,一张古拙的没有任何雕饰的琴,就放在这男人的盘着的腿上。
那琴音就是从这男子的手下逸出。
双喜平日里只知道,这丝竹之乐,不过是女孩子家表达深闺哀怨,或者是那风月女子吸引人的东西,万万没有想到,男子弹出的琴,竟然是这样的好听。
听了这琴声,仿若双喜的心胸都开阔了一些。
这男子此刻注意到来人了,那手指轻轻的压住了琴弦,停了下来,这个男子微微的抬头,身子没有动,打量着眼前的几个人。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