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除了锦绫院几位主事官员,还多了几名身着青衣、官服装束捕快模样的人,他们正恭谨地回答着秦元化的提问。
秦元化挥手,几名主事和捕快退出。屋子里只剩下一名领头的青衣捕快和秦元化。
江离进屋行礼,青衣捕快说:“最近京城里出了几件人命案,死者都是来京参加过制锦大会的织锦匠人,请江姑娘来,想协助调查一些事情。”
人命案?织锦匠人?还牵扯到自己?江离无以言喻的震惊。
见江离发懞,青衣捕快又说:“我们发现这些死者在死之前都见过一个人,那个人正是江姑娘作坊里一名老管事,姓云。”
经他这么一提,江离才想起自己也几天已不见了云管事的身影。
“老管事走后这些人都被人害死,我们怀疑这个姓云的管事有杀人的嫌疑。据他交待,他去见这些织锦匠人是受了你的吩咐。这事你怎么解释?”
江离张了张嘴,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大人你这算是提审?可有拘捕印信?”
青衣捕快一愣,轻撇嘴角冷哼:“听闻江家九小姐仗着身家不菲,一向气势凌人,今日一见,果然有些跋扈嚣张!这人命关天的事,我只循例先问问,江姑娘倒如此不配合!要不是看秦公子的面子,今天我先抓后审,补一张拘捕令给你便是。”
江离心情很糟。无论谁突然摊人命官司相信都不会有好心情。
她顾忌不了自己的态度,也没有陪几句好话的意思。
她冷冷地盯完青衣捕快又瞄一眼秦元化,见秦元化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江离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思绪:她自己没有唆使人杀人,也想不到云管事会有什么杀人的动机,那么这突如其来的人命官司怎么就砸到自己头上?背后的推手是谁?
江离转着眼珠,冷冷怀疑的目光落在秦元化脸上。
秦元化今天没有着官服。一身雪白长袍,上好的绫罗绘青松压雪,袍边镶金线,一丝不乱的乌发下高冷的一张俊脸上看不出表情,一副事不关已的漠然态度。
青衣捕快叫进来一名差役,扬声请江离移步京兆尹府,江离面色无惧,一拂袍袖,举步待走。秦元化却开了口。
秦元化开口却是替她求情,他冲着青衣捕快露了丝笑容,“赵捕头要抓人是公事,锦绫院这批织锦等着完工也是公事。江姑娘手底下的作坊受了皇上钦点进了前三甲,不日就要带着纺好的织品进宫。事情既然牵涉到锦绫院,咱们不妨打个商量,你先宽限江姑娘一段时间,等她锦绫院里的公事了过你再来提人?”
秦元化任锦绫院主事只是兼职,他的另一个身份是翰林学士,以他从三品的官阶,朝野上下谁都知道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他这样开口,赵捕头也不争辨,微一躬身,执礼而去,看都没看江离一眼。
秦元化负手而立,倨傲地看着赵捕头领着一群青衣皂隶出了锦绫院。伸手一指江离面前的一把椅子,江离冷着脸坐了下来。
“我替江姑娘暂时解了围,看样子江姑娘并没有一丝要感谢我的意思。”秦元化在对面坐了下来,准备促膝长谈的样子。
江离冷笑:“想必秦公子也不是随意会替人解围,我有预感,我的麻烦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