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想要扶住他,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只静静地看着他。
可心失去生育能力,对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少爷大概是心碎了。
瞿卞沉默良久,蹲下身将手放在他的肩上,用力握了握:“琛,你放心,我用尽一生医术,也会将可心治好,你们不会没有孩子。”
暮琛涣散的意识,稍稍有了反应,空洞的眼神看着他:“几成把握?”
“五成,我会尽力,可心需要照顾,琛,振作一点。”
他缓缓站起身,浑身的血液都在叫嚣,那种痛心入骨的感觉,使他阵阵发粟,语色里悲痛而刺骨冰凉:“去查,一个都不许漏掉,全部给我抓起来。”
杰森点头:“少爷,抓到后怎样处置?”
他牙齿极其用力的压合,眯起眼眸狠厉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咬道:“带到内牢,我亲手解决。”
“好的,我立即去办。”杰森转身就向外离开。
瞿卞回头对护士吩咐,让她们将姚可心推出来,去病房观察,又对暮琛说道:“看到了,也不要过于失态。”
跟着,姚可心被推到暮琛面前。
只一眼,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一万只箭同时射穿,那种不能立即死去而要忍受漫长无边的痛苦一般,机械的伸手,将躺在床上已面目全非的女人推进VIP病房内。
将她安置好后,他再也不能忍受,他哭了,走进洗手间哭得昏天暗地,也许他只有出生的那一刻哭过,之后便再也没有流过眼泪,直到遇见--姚可心。
不管是之前还是现在,她身上每一道伤痕,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他身上重复划过一道又一道。
时间似乎过了好久,他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走出去。
看见几个佣人忙前忙后的为姚可心准备着各种需要用的东西。
“你们都给我听好,从现在起,房间里不允许出现镜子,少奶奶醒来后,不管与她说不说话,都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伤势,谁要是敢说漏一个字,我就让她死,听明白了吗?”暮琛冷漠的命令着,他担心她醒来后,心里无法承受自己的样子。
佣人们全都恭敬的回道:“明白了,少爷。”
他又对瞿卞吩咐道:“孩子的事不要提,等你有了把握,直接做好便是。”
“我懂。”
漫长的黑夜里,窗外下着沥淅的小雨,只要看着姚可心,哪怕是不经意一眼,他的心都像灌了铅似得,那么地沉重,那么地难以形容。
没有一丝困倦,房间里除了轻微的雨声外,就是时针嗒嗒转动的寂静,他只剩下等待,退无可退的等待。
第三天,姚可心依然没有醒来,他寸步不离的等待着,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去,再醒来时便看见,杰森已经站在床前,端着食物:“少爷,已经到中午了,吃点东西吧。”
他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一脸拉扎的胡渣,眼睛深陷的黑眼圈。
“滚出去。”
杰森死死的站着不动:“少爷,就算是等,也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不然怎么照顾少奶奶。”
短短三天,他却邋遢的不成样子。
暮琛恍惚的站起身,看了一眼姚可心,通红的眼里瞬间升起强烈的苦痛,他强撑着走到餐桌边,拿起勺子,就像一个机器人一般,一边一边将食物喂进嘴里。
杰森跟着他难受,少爷有洁癖,向来衣食住行都讲究到了极致,从未像此刻,邋遢不说,起码咀嚼食物得过程都没有。
{暮琛,我好痛,好痛····}
{暮琛,救我,快救我····}
渐渐苏醒,姚可心从剧痛中醒来。
“痛,暮琛。”
暮琛听见微弱的声音在叫他,连忙放下餐盘,走到她身旁,见她红肿而挤在一堆的双眼,心里就像被针狠狠地刺过。
“你醒了,不要乱动,小心伤口。”温柔到不能再温柔的声音,小心翼翼的提醒。
姚可心这才发现只有眼睛和嘴巴可以动,脸蛋有些僵硬,她也知道可能是被打肿了的原因。
她嘴唇轻微的动了动,艰难的发出声:“我想喝水。”
一旁的佣人利索的倒了水,递到暮琛手中,他拿着勺子一点一点的给她喂进嘴中。
她试着动了动,剧痛再次袭来,让她倒吸了口冷气,她又动了动手,却被暮琛阻止。
“别动,正在输消炎药水呢。”接着他又对杰森道:“告诉瞿卞,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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