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贵的府兵数是有规制的,但私底下都是谁家大业大就养多一些,横竖也没有人会挑这个毛病,只要没有谋逆的意图和造成不可逆转的罪名,一切都好商量。在京城的勋贵尚且如此,就不用提天高皇帝远的江宁侯府。江宁侯包家又是圣上的舅家,他在扬州乃至江南就是土霸王,江南又是太子的封地,他就更是有恃无恐,私兵数远远超过规制不说,还从节度使那里挑了不少的士兵为自己所有。
也就是说,江宁侯和隋治堂就是穿一条裤子的。隋治堂能搭上太子这条线,也是江宁侯牵的线。
可隋治堂没想到尤氏和隋子焕会干出这样的勾搭,他的前途已然毁在他儿子的子孙根上,江宁侯是如何也不会出手相救,没有落井下石,把自己的责任推给他,还算是仁义了。
江宁侯想撇清,把自己从整个事件脱身出去。事实上,整件事没有江宁侯的影子,他完全可以独善其身。可他千不该万不该说杜且的坏话,力图离间厉氏夫妇。不,也不是说他说错话,厉出衡就会对所有怀疑。而是从杜且在隋子焕的眼皮子底下失踪,江宁侯就已经脱不了干系。
“本侯好意借你人手……”江宁侯甩袖要走,“不识好歹。”
“这件事,本官会如实地上表朝堂,请圣人发落。”厉出衡没有拦他,暗中指示谢桐和暗卫监督侯府,杜且应该还在扬州城。
“好啊,本侯也要写折子,告你渎职,告你坑杀朝廷命官。”江宁侯骂骂咧咧地走了,发誓要与厉出衡不死不休。
厉出衡一夜没阖眼,江宁侯府这一夜却过得极不平凡。
剌史府去找人,江宁侯不在府中,连侯夫人都不知道他的去向,后来是府中长史知道事态严重才和盘托出,侯夫人留了个心眼,派人跟着去了,也就知道江宁侯背着她干的那些勾当。等着江宁侯从剌史府回去,侯夫人借着他没有遮盖住的红痕和他大吵,剥了他的衣裳,拿到江宁侯确实狎妓的证据。
江宁侯惧内,被侯夫人挠得满头包,夫纲难振,只能远远地躲着她。
可侯夫人哪能让他如愿,闹得侯府上下鸡犬不宁,把侯府中的妙龄婢女都挨个排查了一遍,但凡是五官周正的人一律被她发卖出去,只留一些年老的仆妇和长相不佳、身材有缺陷的少女。后半夜,侯夫人不知道发什么疯,把仆从统统叫醒,把一些年轻的、长相秀气的仆从也都赶出府去。
总之,江宁侯府是人仰马翻,江宁侯也是一夜没睡,连上奏章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精力去做。可侯夫人还是不敢善罢甘休,让长史带着她到了那处居所,把屋里的东西全都搬走,找了人卖出去。然后,又去了城里的青楼,让长史把江宁侯叫过的姑娘都找出来,一人给了一记大巴掌,让她们从此离开扬州城,要是看到她们在哪家青楼揽客,她就把那地方砸了。
如此又是折腾了一天。
在这一天当中,杜且仍是没有消息,厉出衡心急如焚,盯着江宁侯府的暗卫和谢桐也跟着被折腾了一宿,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侯夫人以前就这样吗?”厉出衡不得不暂时放下杜且的事情。
谢桐点了点头,“我问过城中与江宁侯熟识的人,包括谢氏族长也是这么说,但凡是江宁侯多看一点的婢女,不到一个时辰就会在府里消失。倒不是说杀了,而是卖出去了。后来年岁渐长,侯夫人认为江宁侯也老了,心有余而力不足,在这上面失了兴致,不再像以往管得那么严了。可没想到,这一次侯夫人发作得更厉害了。”
厉出衡沉默许久,“既然是这样的话,若是我昨夜没有去请江宁侯,也就不存在东窗事发,他还是能照样风流快活?”
谢桐说:“应该是吧。”
“他在青楼和多少个相好?”他又问。
“也就三四个吧,长相也都很一般,人老了,眼光就会有点偏颇。”谢桐全程关注,还以为江宁侯点的会是花魁之类的。
“花魁太惹眼,他只要一动稍微有点名气的,就会闹得满城风雨,会叫侯夫人逮个正着。”厉出衡说:“他一直都这么隐蔽小心,怎么会叫长史知道了呢?这样的事情,不是只有心腹去操办,他在府里最得用的人是谁?”
谢桐说:“是他的义子包兴,负责替他打点侯府之外的事情。”
“昨日包兴在哪?”
谢桐想了一下,“他好像……”
“好像?我要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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