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可怜的,你有机会还是走吧。你要跑到外面去,听说大山外面的人活的自在,咱大山就是地狱。”
我心里只是惦记着妞妞,村长却说现在什么都晚了,说杀猪的根本就不听他的话。
村长还是跟我回了家。杀猪的房间里的火炕上,触目惊心的一摊血,还乱七八糟的扔着妞妞的衣服裤子。
妞妞一言不发的坐在炕头上,杀猪的正在给她梳洗打扮。
她给穿上了鲜艳的红衣服,涂抹成红嘴唇,红脸蛋,我见过这打扮,只有过年扭秧歌和娶亲的时候才会穿的这么鲜艳。
村长说看你娃子一早就什么都准备好了。
他用手指着炕上乱糟糟的一切,又去指着杀猪的,气得手哆嗦,再说不出别的话来。
杀猪的却朝村长憨厚的笑,十分得意,说反正他婶也死了,我正要娶了妞,村长你来的巧,一定喝杯喜酒。
然后他又一转头,对我下了命令,让我不要再叫妞妞姐了,以后见面记得叫婶婶。
村长一跺脚,说长生他婶儿尸骨未寒的,你心里就琢磨这个,罢了,你家的事情我管不了,只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待妞,可千万别再打了。
村长酒也不喝,转身就走。
隔两天就是我婶婶头七。头七在我们那的丧葬习俗里是很重要的时刻,庭院里要摆个八仙桌,准备一碗米饭,米饭是给死去亲人准备的。
据说死去的亲人会在这一天里返家,但是活人必须回避,最好是睡觉,睡不着也要躲进被窝,如果死者的魂魄看到家人,会令它们记挂,不再离开。
杀猪的心里本来很不愿意迁就婶婶,但是村长坚持,说你娃子都没给长生他婶个葬礼,这事情断然不能再免。
头七前一天晚上,杀猪的又把妞妞姐叫他屋里去了。
他警告妞妞,说以后只能到他屋里睡,这就导致了我一个人睡。特别是我想到那天,死了的婶婶会回来,心里难免就有些害怕。
头七那天刚过凌晨,小山村的狗一直吠叫不停。一下子就把我给吓醒了。
农村都是养狗的,一叫,引得全村的狗都跟着叫唤,整个小山村不得安宁。要说半夜狗叫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多半是山里的野狼闯进村里来了。然而这事情怪就怪在狗一直叫到大天亮。
我几乎一晚上都没睡着,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因为我总感觉那是婶婶。到了第二天晚上,村长带着几个人来了我家。
他们找杀猪的商量事情。
今早的时候,村中家家户户养鸡,很多鸡给糟蹋了,但不是给狼叼的样子。
老狼吃鸡是吃干抹净的,甚至一丝血都舔舐的干干净净。然而现实的情形却是,鸡给什么东西啃得残缺不全,鸡头,鸡屁股什么的残破血肉扔的满村都是。
村长认为昨晚那情形不像是野狼。
叔叔是个杀猪的,对付野狼自然有能耐,可不是野狼却还要找杀猪的商量,因为村长怀疑吃鸡的是婶婶。
“娃子,我劝你一句,咱们还是好好安葬他婶儿,免得全村都跟你受累。”
杀猪的却笃定不肯信这种事情,恶狠狠的说,确信婶婶早已经死的透了。
“这死掉埋了的人怎么可能出来闹事呢。”他瞪着眼,梗着脖子,很不服气的和村民们争。
他们几个人在屋里争论,翻来覆去,谁也说不服谁。
这时候忽然有个村民变得很害怕,他颤抖着手,指着庭院里的八仙桌,说,你们快看,米饭给什么吃光了。
八仙桌上摆着的那碗米饭确实给吃的干干净净,一粒米都不剩。可院里的门灯一直亮着,没见别的人或牲畜,米饭怎的给吃光了。
要知道,头七的米饭在小山村摆了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真的给吃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