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不经常回忆。但是如今回忆起来,却个个历历在目,颇有点触目惊心的味道。她快死了……第一次被自己的血液所浸染,她快要死了。
一滴泪滑落入她的头发里。她恍惚间听到尺的哭声,学兰一边抽气一边大喊她名字的声音,还有轮子滚动的声音,以及陌生的好像是医生护士们的声音。
她好害怕。即便觉得快死了,优子桑也没有出现来接她。她一个人待在这种黑暗里,好害怕。这种冰冷的带去所有温度的感觉原来就是害怕。
她好不容易得到了伙伴,体会到了幸福。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她想起横山温柔的看着她微笑的脸,想起了执着于和她战斗的狮子一样的少女,如果她死了……她又想起学兰和尺未完成的亲吻,恍然发现自己竟然连亲吻都没有过,她还没有体会到所谓幸福至极,她还没有感受过恋爱的甜蜜。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横山温柔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吃掉一样的狂热的属于center的眼神,还有某一个沉静的眼神……就这样再也见不到了吗?
她落下第二滴泪,然后长久的陷入了黑暗。
“做……过界了……”
在心中同时响起这句话的除了涉谷,还有横山。
矢场久根犯规了。如果如果——她不敢想这个如果如果真的发生了的话。让尺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她出来买水回去。看着投入了钱币而迟迟不出水的自贩机,她内心的愤怒再也压抑不住了。
如果激辣有什么事——此时她已经忘记了刚才对尺说过的话。那个苍白瘦弱的激辣此时正躺在抢救室里生命垂危。那一刀仿佛是捅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真的是这样反而好了。
横山一拳打在自贩机上。自贩机嗑啦啦的响着,突然从出货口吐出了无数的饮料。周围的人们连忙赶了过来,横山没有停留,她从中拿了自己需要的水离开了。
从医院里再次出来的时候,她拿出了手机。
咚——咚——咚——她双手紧握着栏杆——center,你真是太愚蠢了!她对自己说。激辣被矢场久根的人刺伤进了医院,到现在也还是昏迷不醒。你太可笑了!明明信誓旦旦说要打败矢场久根,说要成为最强者,说要打败激辣,还说什么只有自己可以打败激辣,简直就是笑话!center,你就是个笑话。激辣曾经问她为什么而战斗,她当时很想说为了你而战斗,为了得到你而战斗,为了在你的心里得到一席之地,为了在你的心里刻画下比大岛优子更为深刻的痕迹而战斗。但是果然自己很愚蠢,很大言不惭,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放纵着矢场久根,直到他们伤害了激辣。
咚——咚——咚——趁现在好好体会一下这种疼痛,这种金属物质的冰冷。激辣也正在感受着。弯下腰她可以看见自己衣服间若隐若现的伤痕。已经不痛了,但是当初的那份疼痛依旧被保存在身体里。比痛更为深刻的是恐惧。那片耀眼的银光刺入身体的瞬间,体温被夺走,希望被夺走,甚至连绝望都没有剩下的绝对黑暗,比冰更冷,比恐惧更为恐惧的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