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越来越足,我也就放下心来。回家吃过中午饭,无奈我妈非揪着我睡午觉,我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
但是我哪里睡的着,虽然霞儿妹白天没事,可要是到了晚上,那红衣姐姐又去缠她,该怎么办?而且今天已经是八月,眼看阴历七月十五将近,我非但没有什么办法,反而连大姐姐也出事了,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因为心里有事,我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就问旁边的我妈,说:“妈,我的名字是你们取的吗?”
过了一会,她才道:“不是,你不睡觉问这个干什么?”
我穷追不舍,“那是谁取的?”
我妈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说:“是你爷爷找冯瞎子取的,快点睡觉!”
听到我妈这么说,我也就不再问了,立即闭上了眼睛。要说冯瞎子,那可是我们村的能人异士,据说年轻的时候拜过高人为师,能掐会算,据说命犯“残缺”,瞎了两个眼睛。
这些虽然是我听村里人传说的,但是听我妈说是他给我取的名字,我顿时就觉得手心的殄文还真有可能是他写的,但我却没法验证,因为在我六岁的时候,冯瞎子就死了。
我很好奇冯瞎子为什么要在我手心写殄文,难道他就是那个看中我的人?不对,他已经死了。等等!白老太太说看中我的甚至有可能不是人……
这样一想,再结合关于冯瞎子的传说,好像能说的通,只不过冯瞎子已经死了,这条线也就断了,不然倒是可以找他对质。
想着想着,我也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我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时候,睁开眼来,天已经黑了。爬起来就见二婶在我家院子里,一边哭一边拉着我妈。
能听见她断断续续的说霞儿妹不见了,中邪了什么的。我心头顿时一紧,脑海中又浮现出红衣姐姐来,不禁暗恨自己白天怎么忘了去找苗稳婆问问,现在看来,霞儿妹指定又被缠上了。
我急忙冲出去问:“二婶,发生了什么事?”
我爸严肃的吼道:“你呆在家里,那也不许去,等我们回来!”
说着,就打着手电筒和我妈、二婶她们急冲冲的走了出去。他们虽然不说,但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可问题霞儿妹现在跑到哪里去了呢?
因为担心霞儿妹,我也就顾不上会不会挨我爸揍了,一手提着破煤油灯,一手抓了根木棍,我也就跑了出去。
其实我当时也不知道去哪找,但是我心里隐约有种感觉,那个红衣姐姐应该是冲我来的,不知道怎么就缠住了霞儿妹。
于是也就避开我爸他们,到处乱跑,希望能把中邪的霞儿妹引来。
但还有一个头疼的问题,那就是万一霞儿妹真的来了,我又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我已经见识到了她的厉害,如今在荒郊野外,她要是真的来了,我恐怕非但救不了她,还有可能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但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先找到霞儿妹再说。于是我就到处跑,感觉自己就像那鱼饵,而霞儿妹就是水中的大鱼,指不定下一刻,她就会从某个方向一口咬来。
“……你我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
突然,我又听到了那个唱戏的声音,不由得一喜,也就沿着声音的方向跑了过去,但同时心里也纳闷,我爸他们怎么好像没听见呢?一路上也不见他们追过来。
跑着跑着,我就来到了谷场上。谷场在农村很常见,就是一块平整地,通常都好多家连在一块,在农忙的时候用来脱粒、晾晒。
谷场上还堆着一座座稻草麦秸,那是各家的柴伙,所以我们那称之为“柴伙堆”。
尤其是在农忙之后,新增的稻草麦秸会使柴伙堆变的又高又胖,把谷场堵的就像一座迷宫,平时也是我们的“游乐场”。
但此时,走入谷场之中,却让我感觉这里就跟坟茔地差不多,朦胧的月亮把这里照的昏昏暗暗,四周还飘荡着若有若无的唱戏声,听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举着煤油灯,另一只手紧握着木棍,咕咚咕咚咽了几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叫道:“霞儿妹……是你吗……快出来跟我回家……”
但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突然!哒哒哒……响起了一阵跑步的声音。
我寻声望去,就见一个小黑影在两座柴伙堆之间快速的跑了过去。
“霞儿妹!别跑,是我。”
我大吼一声,立即追了过去,但是绕过柴火堆一看,却空无一人。
紧接着身后又传来哒哒哒的跑步声,看去时又是小黑影快速的奔跑,但追上去还是见不到人。
感觉自己被耍的团团转,顿时我就来火了,冲着空气张口咆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堂妹。”
话音刚落,就听唿的一声,我手中的煤油灯突然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