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笑,随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出声,然后在我耳边嘀咕:“我不骗你,他要是真的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我干嘛不跟他好,尊严值几个钱,尊严丢了就丢了呗,但是一辈子的幸福不能丢,傅少川真的很短,请你原谅我,我就是这么恶俗,我就是不能忍受男人太短。”
我紧紧抓住张路的手:“你必须认认真真的告诉我,关于傅少川,到底你说的哪个才是真的?”
张路摸着她心口:“我用我下辈子的锦衣玉食做赌注,傅少川真的很短,他从没辜负过我,是我一直不能接受他的缺点,上帝啊,饶了我吧,我就是这么一个三俗的人,至于前面说的,我只不过是完成姚医生交代给我的任务,他说你必须大哭一场才能发泄出来你内心的痛苦,所以我就想,你这么爱我,我只有把自己说的可怜兮兮的你才会为我哭一哭了。”
我掐着张路的脸:“你这个狠心的女人,这么恶毒的招数你都想得出来,你不光诋毁了傅少川,还成功的骗取了我的眼泪,你这是一箭双雕啊。”
张路对我扮鬼脸:“你应该知道我那段时间在旅游啊,你傻不傻,我的空间里全都是旅游的图片,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败家,有一点小积蓄就恨不得三秒钟花掉,钱嘛,这种东西越花越有,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因为挥霍败家而饿死的,只有因为节俭而人财两空的,哈哈,我是个多么会享受的女人。”
我收敛了适才的泪水,站起身来将韩野的衣服都丢进了衣柜里,然后深呼吸一口气:“快起来,我已经闻到了红烧猪蹄的香味,我要美美的大吃一顿,然后出去淋一场雨,再大病一场,喜欢一个人就像是一场感冒,好了过后浑身轻松,张小路,你陪不陪我。”
张路从床上蹦跶起来:“陪,舍了我这条老命也要陪你,你是谁呀,你是我张路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我咯咯笑着:“你骗人,你前段时间还说你最爱的是妹儿。”
张路掐着我的脸蛋鄙视我:“没见过像你这么抠门的老妈,自己女儿的醋也要吃,你和她都是我的最爱,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她是我最爱的女孩,所以,我还是更喜欢女孩。”
张路说完就跑了,我追了出去,姚远正好端着一盘红烧猪蹄上桌,张路抹了鼻涕和眼泪,手都没洗就去拿猪蹄,然后又烫的嗷嗷叫。
我老老实实的去厨房洗了手,然后拿着专门吃猪蹄的一次性手套,不烫手,得得意洋洋的吃着。
张路瞪了我一眼:“你这个女人太不够意思,越来越没有跟你交往下去的必要了。”
我吐了骨头大笑:“刚刚是谁从门口出来的时候还在说,你是我张路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张路痛诉我:“你吃独食,我要停止爱你半个小时。”
没想到姚远的厨艺这么好,一道红烧猪蹄做的比三婶做的都好吃,还有啤酒瓶和辣子鸡,就连烧土豆都味道好到让人尖叫。
姚远笑嘻嘻的擦着手:“还有最后一道菜,可乐鸡翅,很快就上桌。”
我和张路早就狼吞虎咽了起来,尤其是饿了一天又哭了一阵,感觉整个胃里面都是空的。
张路连连拍打我的手:“你男朋友都要结婚了,新娘不是你,你还吃,吃什么吃,吃能吃出个男朋友来吗?”
我也不甘示弱,拿筷子敲打她的手背:“你男朋友都做鸭去了,富婆不是你,你还吃,吃什么吃,吃能吃出一套房子一辆车来吗?”
姚远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俩,最后我和张路哈哈大笑,双双对姚远勾手,姚远连连后退:“那个你们慢慢吃,我只是个小厨师而已。”
张路笑着喊:“姚医生,干脆你做我们俩的男朋友吧,我们包养你,你就负责逗我们开心给我们做饭顺便暖床就好,左手抱一个,右手牵一个,多爽啊,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就摆在你眼前,你要还是不要?”
姚远的声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我比较崇尚一夫一妻制,我要曾黎就够了,你这种附属品不但不能锦上添花,还总是扫人雅兴,不要也罢。”
张路一发怒,一脚踩在凳子上问我:“姚远这个王八蛋刚刚说什么?”
我笑着解释:“他说你这么美,他配不上你。”
“这还差不多。”张路将脚放了下去,继续啃着猪蹄。
我在等着姚远的那一道可乐鸡翅,屋子里飘着菜香,让人食欲大增。
但是比可乐鸡翅先来到我们眼前的,是黄玲。
她架着一副大框眼镜弱弱的站在门口问张路:“请问经理夫人在吗?”
张路也没喝酒啊,但是她就像是喝多了酒一样的回人家:“总理夫人我怎么知道在哪儿?我们这儿没有夫人,只有女人,请问你找谁?”
黄玲又小声问了一遍:“请问黎姐在吗?”
张路乐了:“我们家黎黎什么时候有你这么个胆小懦弱的妹妹了,快进来吧,你有口福,今天我们的姚医生亲自下厨,那可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平时接触到的都是女人的鲜血,你想一想,那双手做出来的菜,那得有多刺激啊,来来来,快进来尝一尝带着血腥味的美味佳肴。”
我看到黄玲本来红彤彤的脸蛋瞬间惨白,然后整个人趴在门口开始作呕,我心里也觉得恶心,但我看到张路恶作剧之后,连忙起身到了门口安慰黄玲:
“你别听她胡说,医生的手术刀都是救死扶伤的,平时开刀子哪有不沾血的,不过今天都没有带血的东西,你放心,我们...”
黄玲再一次作呕,我哑口无言的看着她。
许久过后,黄玲才从包包里拿出一张请柬递给我:“黎姐,我是奉韩总之命来给你送请柬的,六月一号韩总大婚,六月六号在星城大酒店举办婚礼,请你们务必准时参加。”
那请柬上的两人笑得很甜,张路冷笑一声:“这对贱人终于露了正脸了,很般配,很好,但是我想问一下,不是说好婚礼六月一号在美国举行吗?”
黄玲忍着呕吐解释:“是的,但是考虑到星城有很多的朋友和工作上的合作伙伴,所以韩总决定在星城也办一场婚礼,请您和您的朋友准时出席。”
我笑的眼泪都来了:“还真是贴心,为了星城的朋友还特意再办一场婚礼,也是费心了,你帮我转告韩总,我会带着朋友们准时出席的。”
黄玲听了却还是站在门口不肯走,张路再次逗她:“还不走,是准备尝尝妇科医生做的饭菜吗?有胎盘,还有好多脐带,多了,还有一盘血,从女人身上流出来的鲜血,哈哈,快进来尝尝吧,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
黄玲脸色惨白,语速也加快了许多:“韩总还让我告诉你,虽然你们没有办法走到最后成为夫妻,但是他曾经真心真意的爱过你,希望你别恨他。”
恨。
我冷笑着,舒缓一口气:“你告诉他,我就是为了钱才和他在一起的,现在他留给我的钱足够我生活一辈子了,我有什么理由恨他,还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对了,我的结婚请柬还在设计中,所以暂时拿不出来,麻烦你替我转告韩总,请他六月四号务必要赶回星城,因为那天我结婚。”
黄玲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还以为是幻听,我对着里面大喊一声:“远,你出来一下。”
姚远从厨房里探头,指着自己问:“你喊我?”
我对他抛了个媚眼:“别逗了,快出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韩总的秘书,她是来给我们送韩总的结婚请柬的,黄玲妹妹,这位是我的男朋友,韩总也认识的,我们之前都是好朋友,六月四号我和远结婚,请韩总务必要出席,不过要是他结婚繁忙实在赶不到的话,那你代替他来也是一样的,不过份子钱可不能少我一分一毫哦。”
黄玲简直不敢置信,我牵着姚远的手,踮起脚尖亲上了他的嘴,我能感受到姚远的身子明显一震,随后顺势抱住了我,这个吻来的猝不及防,等我们回应过来时,张路双手抱胸笑着说:
“演戏而已,有必要这么深入吗?你看你们把人家小秘书都给吓跑了,再说了,你们当我是透明人啊,这么羞涩的事情都不知道避讳点。”
姚远立即松开了我进了厨房,我擦了擦嘴本来想笑的,眼角却猛的抽搐着,泪水根本压抑不住的往下掉。
几秒钟后,厨房传来姚远的惨叫声。
我和张路跑了进去一看,可乐鸡翅早就烧糊了,姚远涨红了脸:“对不起,领导,我把你爱吃的可乐鸡翅烧糊了。”
我又哭又笑出了一身汗,像个疯婆子一样扑上去抱着姚远狂亲。
还是张路把我拉开后拖着我到了洗手间,开了蓬蓬头后,冷水淋在我身上,刺骨的冷。
我关了蓬头怒斥张路:“你疯了吗?干嘛用冷水淋我。”
张路又朝我脸上喷了一阵冷水:“来来来,洗把脸,你疯了吗?就算韩野要结婚了那又怎样,就算他娶的是别人那又怎样,你们不在一起这个世上就没有真爱了吗?你可以糟蹋你自己,但我见不得你糟蹋另一个男人对你的真心,姚远爱你,但是你问问自己,你这样拿他当发泄品,合适吗?”
我自觉的打开蓬头,凉水一拨一拨侵袭着我的身子。
凉水和泪水混在一块,我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心口疼的像是要炸裂了一样,张路朝我伸手:“在洗手间里淋这个算什么本事,敢不敢跟我去湘江边跑一趟,把所有不痛快的东西都转化了汗水挥洒出去,大病一场后,等痊愈了再好好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我木然的将手放在张路温热的手掌里,任由她拉着我走出门,走进电梯,走出小区,走到路上,走在夜空下,走进雨幕里。
走到脚底都开始发热,雨水侵袭着我的身子,站在江边,张路大声喊:“曾小黎,你爱我吗?”
我痛哭着回答:“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直到最后,不知道他出于何种原因突然之间就将我抛弃了,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明明我是他的未婚妻,可和他结婚的女人却变成了别人,我不恨他,我只恨自己。
韩野,直到最后我都没有对你说一句我爱你。
可是我真的爱你,从你搂着我腰对我说婚姻欠我一个男朋友开始,我就爱上你了。
如果早知道要离别,在那一晚你在我耳边说你爱我的时候,我就应该回应你一句,韩野,我爱你,我爱你啊,可是我没有说出口。
如果早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没有未来,在那一天你问我爱不爱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放声大喊,我爱你,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我爱你,可是我们只能爱到这里。
如果可以选择重来,我不会去参加沈洋的婚礼,我不会心软收留你,我也不会让你一步一步的走进我的心里。
如果没有结果,我宁可我们从不曾相爱过。
张路一直紧紧的抱着我的腰,一遍一遍的在我耳边回应我:“我也爱你,我也爱你,我也爱你,就算韩野抛弃你,我也爱你,就算沈洋辜负你,我也爱你,就算全世界都要与你为敌,我也爱你,你还有我啊,只要你能听到,我也爱你。”
姚远不知何时也站在了我的旁边,在我耳边轻轻说:“我也爱你。”
很久都没有亮起的灯塔在这一刻突然闪烁了三下,张路兴奋的指着灯塔对我说:“你看,灯塔也回应说它爱你,全世界都爱你,没关系,等天一亮,太阳会爱你,蓝天会爱你,白云会爱你,我爱你,他爱你,所有所有爱你的人都会来到你的心底温暖你。”
我抱着张路痛哭了一场,张路在我耳边问:“你想不想和大雨赛跑,它不是冰冷的吗?那我们就把它捂热。”
我点点头,张路拉着我慢慢的跑着,落在霓虹灯上的雨滴和喇叭声像一首悲伤的交响曲一样,给我们奏着乐章。
跑过桥底下之后,我实在跑不动了,张路毫不嫌脏的躺在江边,我拉着她的手臂喊:“行人都看着呢,你快起来。”
张路喘着气晃着手:“不行了,我太累了,曾黎,你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了,别人怎么会知道你脚底下的石子,别人怎么会知道你脚后跟的水泡,别人怎么知道你心底里的泪海汪洋,别人什么都不知道,你却为别人的眼神而活着,你躺下来试一试,就算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你,也最多是在茶余饭后跟狐朋狗友说,喂,你知道吗?我昨天在江边看到两个疯女人,她们肯定是被臭男人给抛弃了,看她们那样好造孽,好可怜,然后那些狐朋狗友会哄堂大笑,也会有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如果是我失恋了,我才不会哭,我才不会自暴自弃,我会生活的更好。”
“但是那又能怎样呢?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名字,就算某一天街角遇到,谁都不认识谁,我们的作用就是逗别人一笑,人世间最伟大的职业莫过于逗别人开怀大笑,你有这样的本事,你就是伟大的人,现在想想,你还觉得丢人吗?”
我听的糊涂,但我和她一样躺在了地上,雨水滴落在睫毛上,脸颊上。
张路笑着问我:“曾小黎,你现在还觉得雨水是冰凉的吗?”
我浑身都在发着热,雨水落下来之后丝毫不觉得冷,我转过头去看着她:“现在风是冷的。”
张路挥挥手:“姚医生,你是个死人吗?快过来替我们挡挡风,等我们歇够了,我们就起身回家,然后熬一大锅姜汤裹着被单窝在沙发里看腻死人的肥皂剧。”
我抬头看着天空,雨水滴落下来的时候还真是美啊。
我和张路在一起很多年,我们淋过很多的雨,晴好的天突然下起的暴雨,为了赶公交车忘了回家拿伞淋的雨,还有两个人挤一把伞被迫淋的雨,但是从来没有哪天像现在这样淋的酣畅淋漓。
张路在我耳边唱着歌,我听着听着眼皮子就开始乏了。
我很用力想睁开,可是我怎么也睁不开,闭上眼韩野就在眼前喊我,黎宝,黎宝,黎宝...
可是我始终都触碰不到他的脸,我只记得他的笑容里有一种魔力,让我甘愿沉沦。
过了很久,张路一直在推我,姚远也蹲下身来喊我:“曾黎,回家了。”
回家。
我回不了家了,我太累了,我想告诉他们别叫醒我,我想好好睡一觉。
我的耳边却传来张路的尖叫声:“曾小黎,你下半身流血了。”
我好像是咧嘴笑了,因为我看见韩野突然弯下了腰抱起了我,他的身子很暖,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