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彬乃是旧年新鲜出炉的武状元,曾穿红着彩,跨马游街,认得他的人要更多一些。
在洛阳城,齐王乐善好施,口碑甚好。京城的百姓不比别处,权贵重臣见得多了,看到齐王也并不惧怕,看热闹的人反而更多了一些。
闻言,年轻男子瑟缩了一下,今日出门没看黄历吗?怎么就碰上了这位来管闲事。只得回答道:“小人杨九,见过齐王殿下。”
齐王似笑非笑,道:“杨九?地上这位是你爹爹?”
杨九硬着头皮答道:“回殿下,是我爹爹。”
“你说,是马车撞倒了他?”
“是的,殿下。”
齐王将折扇指向干干净净的马车,问道:“既然如此,为何马车上无丝毫血迹?”
杨九一时噎住,答不上来。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原来如此,却是碰瓷儿。”“齐王殿下好眼力,这下看这泼皮还如何抵赖。”
那两名之前叫嚣着要“赔钱”的男子,见势不对,转身想溜,却被跟随齐王的侍卫给挡了回来。百姓们见了,出一阵嘘声,道:“原来是一伙的。”
杨九神色慌张,道:“想来,是我看错了。”
“哦?那你再仔细想想,不着急。”齐王淡淡笑道,用眼神示意樊彬。
樊彬动作利索的一抱拳,走到那倒地的老汉身边,“呛”地一声拔出配剑,剑身寒光闪闪,周围人群不禁屏住呼吸,看他的下一步动作。
却听到他自言自语道:“既然已经撞死了,且让我来试试剑。这把剑我刚刚得到,还未曾饮过血,正好合适。”右手在空中“唰唰”挽了个剑花,“嗖”地一声,就要刺下。
那一直昏迷的老汉连忙睁开双眼,两手急挥,道:“我还没死,没死!好汉手下留情。”
樊彬哈哈一笑,手上一顿收回配剑,大步走回齐王身后。
那老汉一骨碌爬起身来,见大势已去,忙拉着杨九一起跪倒在齐王脚下,道:“小人错了!知错了!绝不再犯。”
齐王神色一肃,沉声道:“尔等几人,于天子脚下行此讹诈之事。好逸恶劳,扰乱街市,我既遇上了岂能轻饶。来人!”
左右侍卫齐声应诺。
“将这几人,押送到京兆府问罪。”齐王吩咐。
侍卫上前,将杨九等人反剪了双手,捆绑起来。那杨九心中哀叹,这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出门没看黄历,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在洛阳城混的久了,那些国公府、侯府、高官的马车都有徽记,他个个认得,哪里敢惹?这马车他吊了一段路,没见到有何特别之处,方才出手。怎料到会惹出齐王?
押走了那几个泼皮,樊彬对四周的人群喝道:“散了,都散了!”
自齐王出现后,郑嬷嬷便在一侧默默旁观。她在宫中时,于皇家宴会上见过齐王几次,知道这位秉性仁厚。有他出面解决,便放下心来。
此时见泼皮伏法,人群散去,便上前施礼道:“老身代小姐,谢过齐王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