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由于吞食了其他十一种毒虫之后,形态和颜色都发生了改变,远看如同一头黑色的麒麟神兽,静静蛰伏在瓷缸里。
到了第七日子时,随着最后一颗至阴秘药的投入,麒麟蛊虫已经长约一尺,身上脓疮暴起,样子可怖之极。
温婕儿看向瓷缸里的蛊虫,这虫子自从温婕儿揭开瓷盖后就一动不动,眼眸闪烁,似乎十分恐惧。温婕儿冷冷一笑,略微用力,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心底迅速泛开,下一秒,那麒麟蛊虫一下子躁动起来,疯狂在瓷缸里挣扎扭曲,用力用头撞击瓷壁,不消片刻,便一动不动了。
温婕儿深吸口气,眉间紫光慢慢消散。她回头对阿莣吩咐道:“尽数碾成粉末。”
阿莣沉声答应,连夜火烧碾制,终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交给了温婕儿她所需之物。
温婕儿没有一丝停留,用白芷、贝母等中药药材混合糅制,终于赶上了辛茫早朝之前,将药已制成的消息告予了他。
辛茫一身石青龙团朝服,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温婕儿,不作一语。
这七日来,为了让她潜心研制秘药,他并没有再去打扰过她。只是让下人每日都来报告她的消息,让他能随时知道她的近况。
他开口,问的却不是药的事情:“昨日没睡好?”
温婕儿一愣,这才意识到也许是昨夜劳累,加上清晨制药,所以眼下应是有了黑眼圈。
她摇头:“一切都好。”
辛茫见她神色寡淡,也不再过多询问,只是说会在早朝后觐见太后娘娘,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温婕儿望着他的背影,想起了神池里蔫哒哒的依米花,微叹了一口气。
希望,事情能够顺利。
温婕儿没想到的是,事情却会顺利得超出她的预想。黄昏辛茫归来时,一起的还有辛渺,他们将温婕儿请上马车,就往着皇宫驶去。
一路上,温婕儿心中忐忑,双手死死捏着腰间挂着的流苏,手指都因用力而有些发白了。坐在她对面的辛渺见状,不禁担忧地问:“大祭司,身体可是有所不适?”
温婕儿摇头,她的身体倒没有不适,只是她的眼前一直浮现她十三岁那年,娘亲在昏暗阴冷的祠堂里苟延残喘的身影,仿佛是最恶毒的诅咒,一直侵蚀她残存的理智。
她明白,依米花十五年未开,她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而坐在辛渺一边的辛茫,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眉头紧锁,几次嘴唇轻动,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就这样,他们终于到了皇宫。和上次一样,他们也是由着一个太监领着,绕过小径,才停留在了皇帝的寝宫前。
温婕儿抬头,见琼楼玉宇,琉璃瓦盖,在晚霞之下越发金碧辉煌。
她微微侧过身子,对站在他身后的辛茫低声说道:
“我希望,你能记住你对我的承诺。”
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我周全,让我没有性命之忧。
辛茫沉重点头:
“不管如何,都有我,在你身后。”
温婕儿没有意识到话里不同的意味,她只是看着眼前之景,神思翻飞。
她不知道的是,她即将遭遇的,竟是她出山以来,最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