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头,眼前视野顿时开阔起来,突兀映入眼帘的是黑魆魆的高大的城墙,城墙之上每间隔几米便可见大红的灯笼高高地悬挂着,在微微的夜风中摇曳着。
花无叶呼道:“南京城!”
任飘萍三人抬头,欧阳尚晴这时也不禁惊道:“果然是,任大哥,看来这条河是流向秦淮河的,对不对!”
任飘萍笑,点头,这时,水势渐趋平缓,船速减慢,一条水面宽阔之极的大河映入四人的眼帘,河面之上,来往大小船只也是不在少数,船上有灯火阑珊,有人声鼎沸,也有歌声阵阵……
李冰玉似是心胸也忽然开阔了一些,道:“秦淮之美素有闻听,老身也算是不虚此行,”又回头看向任飘萍和欧阳尚晴,道:“任少侠,欧阳姑娘,不若我们租上一条游船,去畅游那十里秦淮!”
任飘萍不假思索道:“好!正合晚辈心意!”不料一旁的欧阳尚晴脸一拉,气道:“喂,你是个女的耶,还去逛什么十里秦淮!”这话自是说给李冰玉的,李冰玉却是转过头去咯咯笑,她的年岁虽大,但是声音却是和少女的并无二致,而且还极为好听。
欧阳尚晴更气,却是瞪了一眼任飘萍,气道:“你……你……你不许去!”
任飘萍‘哦’了一声,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欧阳尚晴已是低下了头去。趁此任飘萍一只手却是向迎面划来的一只龙形游船挥动了几下,转眼间,那只龙形游船便到了任飘萍他们小船的旁边,一个赤膊高鼻梁的船夫大声道:“客官!要船吧,现在可是逛十里秦淮最佳时候啊!”
欧阳尚晴猛抬头,怒道:“你瞎了眼了,谁要船了,滚!”
那船夫先是见惊于欧阳尚晴的花容月貌,后又惊于欧阳尚晴的叱声怒骂,呆呆的一双眼睛看向任飘萍,却是看见任飘萍正在向他不断的挤眼,心下便明白了七八分,而李冰玉这时忽道:“任少侠,人总是要吃饭睡觉的吧!你要不去的话,老身可是要去了!”说罢,一纵身已是上了那游船,花无叶跟着纵身上了游船。
任飘萍却是看着欧阳尚晴笑,笑似乎不怀好意,竟是瞧得欧阳尚晴有些心慌意乱,意乱情迷,迷,当然是任飘萍所要,任飘萍已是在欧阳尚晴一迷之际,突然猿臂轻舒,揽住她一如杨柳般柔弱纤细的腰,腾空直落游船之上。
这条游船颇为宽大舒适,现在欧阳尚晴就坐在任飘萍的身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任飘萍,说不出的喜还是恨,却是着实在任飘萍的右臂上狠狠地拧了一把,任飘萍呲牙咧嘴不敢发出声来。
这时那船夫一边摇着船一边道:“客官,第一次来南京吧!南京城地连三楚,势控两江,背山面水,雄踞东南,历史悠久,规模巨大,气势宏伟……”
……
南京城内,十里秦淮,文德桥上,一个白衣女子,凭栏而望,静静地,已是有多半个时辰了,正是刚刚才到南京城的筱矝,同来的还有唐灵、唐飞和燕无双。
唐灵想问题有时确实很朴素简单,但是很多的时候很有效,她问了燕无双如何找到‘地鼠门’的接头人,然后就花了一千两的银票得到了任飘萍的消息。
地鼠门显然要价很高,但是消息却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不过地鼠门的答案却只有两个字‘南京’!所以风尘仆仆来到南京的他们并不知道下一步要去哪里,但是筱矝却坚定无疑地说任飘萍一定会来这里——文德桥,这个她和任飘萍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常小雨说是要照顾紫云,所以没有来,燕云天在洛阳还有他的一帮兄弟,所以也没有来。
桥的南端的一座倒映在秦淮河水里影影绰绰的楼阁,有着一个美丽的名字——‘风雅颂’‘风雅颂’是一家古朴典雅的客栈,楼体砖木结构,顶端琉璃瓦镶嵌四角飞檐,白玉石栏杆,墨式小典金旋子彩绘。楼高近二十米米,面宽三十米有余,共三层,第一层叫‘风阁’,第二层叫‘雅阁’,第三层当然叫‘颂阁’。
现在,在‘颂阁’可以看到秦淮河水波颤动的一间厢房,临窗而望的正是唐灵和燕无双。唐飞则站在文德桥的北端,静静地望着筱矝。
十里秦淮,金粉楼台,画舫凌波,浆声灯影,确是令人向往,而不时吹进耳朵里的浪声荡语,此起彼伏,是不是更让人心动,或者说是像眼前的这个人一样,这个刚刚从一家灯红酒绿的妓院里走出的女子,这个女子手中正提着一把剑,鱼肠剑,剑正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