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飘萍忽然对小野一郎有了极大的兴趣,拍了拍燕无双,紧跟小野一郎而去。
现在,后堂,四壁挂满各式刀剑和一些文人骚客的墨宝,后堂前方一方古铜色原木矮几横亘在任飘萍和小野一郎之间,矮几之上,一圆形精致铜质炭炉中的木炭在熊熊燃烧,其上置一宜兴麒麟紫砂壶,一旁摆放椭圆形黑檀茶海,茶海内盖碗、公道杯、茶杯、茶道、茶宠等用具一应俱全。
小野一郎身后一道纯白底的屏风中央书有一个大大的‘剑’字,‘剑’字的下方横向驾着三把形状略有差异的东洋刀。
唐灵和燕无双立在任飘萍左旁,冷秋雨立于小野一郎右侧。无人言语,任飘萍和小野一郎各自注视着对方的眼神,眼睫毛也是不眨一下,直到紫砂壶在咕咕地叫着,热气弥漫在二人四目之间。小野一郎冲茶洗茶倒茶每一个步骤都一丝不苟,端起一杯放在任飘萍之前,道:“任少侠,请!”
任飘萍淡笑,端起茶杯,放至唇边正待浅尝,小野一郎道:“且慢!任少侠以为刀为何物?”
唐灵和燕无双同时皱眉,任飘萍淡笑道:“刀就是刀!”小野一郎不动声色,又道:“那么剑呢?”任飘萍道:“剑就是剑!”小野一郎笑,不知所以,任飘萍道:“晚辈可以喝茶了吗?”
小野一郎不置可否,道:“老夫在刀上浸淫六十载,用过的刀不下千把,却是仍旧不知道刀为何物!”任飘萍笑道:“刀只是一事物而已!握刀的人不同,刀的意义便不同,刀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可以砍柴也可以杀猪!”
小野一郎道:“不要告诉老夫手中无刀心中有刀!”
任飘萍晒然一笑,道:“晚辈并不以为前辈以掌做刀便是悟了刀,手中无刀心中无刀只是刀的一种境界,却并不是刀道的最高境界!”
小野一郎惊愕,道:“那么任少侠以为刀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一旁的唐灵、燕无双、冷秋雨也是不解,静等任飘萍回答。
孰料任飘萍道:“前辈,茶凉了!”小野一郎不禁皱眉,道:“请!”任飘萍暗自功,原本凉了的茶忽然冒出几缕热气,茶入口,道:“晚辈以为,刀的最高境界是手中无刀心中也无刀,此所谓刀道!”
小野一郎看着紫砂壶中冒出的热气背后任飘萍迷离的双眼,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没有了刀又何来的刀道呢?”
任飘萍正色道:“前辈,不要忘了,刀不但可以杀人还可以杀自己,使自己疯掉,刀道重在道而不是刀,刀道是一种精神!”
小野一郎陡然想起突然疯掉的佐藤,目光苦痛,又似是有所悟,自言自语道:“精神?刀道是一种精神?!那么我的刀道是什么呢?”复又看向自己的手掌,表情呆滞,突然猛地站起,抓住冷秋雨胸前的衣服,道:“说,老夫的刀在哪里?”
冷秋雨被任飘萍已是废去武功,哪里经得起他这么一抓,顿时呲牙咧嘴,怒目瞪向任飘萍,收回眼光时,瞥及自己胸前的十字架,忽然道:“你老人家忘了,你是天主教徒啊!你你忘了主的十诫了吗?”说着便是将自己胸前的十字架拿起在小野一郎眼前晃来晃去。
小野一郎一把夺过冷秋雨手中的十字架,呵呵一笑,自语道:“我是传教士,主啊!我没有忘记十诫,主啊,我有罪!我有罪!我有罪!”
任飘萍等人看着小野一郎如此这般惊愕无语,冷秋雨却是心生胆怯,便要拔腿离去。这时小野一郎忽然道:“不对,不对,不对,主啊,你说过,世人都有罪,”猛然看向任飘萍等人,喝道:“你们都有罪!”立掌为刀,便是向任飘萍等人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