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心中纵然被即将为靖安报仇的快感剧烈的冲击着,面上却愈加平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本宫只信因果。”
惠嫔绝望的笑声回荡在殿中,已被侍卫强行带走。
承琰看着依旧静静躺在大理石地面上的人偶,摆手道:“立刻将这个东西处理掉。”
没有宣宫人对峙,没有将人偶的布料针法比对,承琰似乎已认定惠嫔的一切罪行,甚至不想浪费一点时间去坐实她的罪证,惠嫔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她身边的若竹再清楚不过,若是承琰想问出些什么东西,即便若竹对惠嫔再忠诚,可暴室是何等残酷的地方,自有手段让若竹将一切吐出来…
此时我的手冰冷而麻木,微微颤抖着,这一天,终于到了…
承琰手心的温度传来,我转头望向他,双手颤抖的越发厉害,哽咽道:“皇上,靖安他…”
承琰握着我的手紧了紧,眼中杀意再现,决然道:“若靖安的死与她有关,朕要她偿命。”
翌日晨早,我与承琰刚起身,孙长胜便入殿禀报道:“皇上,昨日半夜惠嫔的贴身宫女若竹熬不住,全都招了。”
说着,将记录了供词的纸呈了上来,承琰纸淡淡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字迹,便再不去看,“挑重要的说吧。”
孙长胜小心翼翼的道:“惠嫔对已殁了的妃嫔做的事奴才便不再叙述,当日用水晶石害庄妃险些滑胎,送纯昭媛带有麝香的手钏,还曾在贵妃娘娘初次有孕时指使佩祥在贵妃的香囊中混入麝香嫁祸裕昭仪。”
听闻当日庄妃险些滑胎一事,我不由震惊,惠嫔与庄妃入宫前便是闺中好友,自我入宫便知她二人一直交好,那日庄妃毕竟之路被人放了涂了蜡的水晶石,险些摔倒,当时是同行的惠嫔出手相救,那时华仪宫风头正盛,所有人都以为是华仪宫所为,却不曾想,竟是与庄妃情同姐妹的惠嫔,连自己的姐妹都能下手,她当真是狠毒…
“还有三皇子…”
孙长胜有些犹豫的看向我,不知如何开口。
我能感觉到承琰在忍着极大的愤怒,握着玉珠的手指微微发白,沉声道:“说下去。”
孙长胜低下了头,轻轻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当日皇上复了贵妃娘娘的昭妃之位,惠嫔深知不能再继续抚养三皇子,便指使宫人日日用凉水为三皇子洗澡,每每太医走后,便将门窗全部打开,且不允许三皇子进药…才使的三皇子重病不治…”
即便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然而亲耳听到靖安所遭遇的一切,我依旧无法承受,两年前的伤痛仿佛就在昨日。
我的心口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疼痛不已,自脚下传来的凉意直接涌到头部,耳边嗡嗡作响,连呼吸都困难不已,我不由用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衫,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
“宁儿…”
“娘娘…”
耳边的呼喊仿佛被巨浪笼罩,再听不见,巨大的悲痛将我淹没,靖安离去时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承琰紧紧抱住我剧烈颤抖着的身子,他在说什么,我全然听不到,心口揪扯的痛意让我说不出话来,殿内瞬时乱成一团。
直至周正匆匆赶来,为我诊脉。
恍惚间听到周正说我是急火攻心,所幸未动胎气,好生修养便无大碍。
承琰兴许被惊到了,紧紧抱着我,声音有些颤抖:“宁儿,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又有了孩子,许是靖安回来了,你要好好的,我们还会有很多孩子…”
我紧紧揪着承琰的衣裳,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恨意,“皇上,我要她不得好死…”
承琰一下一下轻抚着我的背,安抚道:“方才朕已下旨将惠嫔打入冷宫,赐自尽,若你不满意,便交由你处置,朕再不过问。”
靖安那么小,她如何狠得下心,如何恨得下心…
我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想到靖安遭受惠嫔虐待的场景便痛得不能自已,泪水决堤而下,口中喃喃道:“我要让她不得好死…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承琰心痛的抱着我,却是再不言语。
掩藏了两年的仇恨再次将我包围,如至冰窟。
冯昭夙…我要让你为自己的狠毒付出惨烈的代价,我要让你活着,生不如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