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时,第一片千里地域的重压与上一重一致,无非是压力方式有所变化。灰飞烟灭……应是不至于吧!”
内心异常纠结,一边是只差一丝便至元婴境巅峰的诱惑,而另一边则是面对灰飞烟灭的凶险。
毕竟,倘若就此离开,虚无之境内可没有足够的天地灵气助他将境界一举提升。
洛寒就这般身形站定,思虑良久,目光始终凝视着远方那黧色的分界线,不曾移走分毫。
忽然,面庞上纠结的挣扎神色逐渐消退,双眸中涌上一丝坚定、一丝傲然!
“灰飞烟灭吗?我倒要看看,你能否让我灰飞烟灭!”
念罢,向远方纵去。
一道白影,渐化龙形,很快消失在栗色之间。
……
脚下,依然踩着凝重的栗色土壤。
不过,再向前一步,便是更为深沉的黧色大地。
脚尖,紧贴着横贯无际的分界线。
洛寒深吸一口气,暗暗驱使《炼神诀》,倘若有何凶险,可随时离开石墓。
原来,方才奔行间,他尝试以意识驱动《炼神诀》,却闻那曾经的机械女声回荡脑海。
“你确定离开石墓?若离开,永不得再入!”
这才发觉,《炼神诀》既是进入石墓的钥匙,也正是离开石墓的钥匙。
而闻此言,亦更坚定了他意进入七重的决心。
毕竟,一旦离开,永不得再入!
当然,他也未贪心到,一定要炼至九重厚土体。
且不论单是炼体需多久时日,那九重之地名义上需炼神境方能进入,而以这厚土之阵内的天地灵气,怕是数百年都难得始终。
虽说在这石墓内,年龄和身体不会随时光流逝而涂抹上岁月的痕迹。
但石墓之外,不知何处的空间乱流内,尚有父王和母亲等待他去相救。
更何况,他也一直坚信,那魂牵梦绕的芊然身影,一定还在石墓的大门下,等着他自门内步出。
这一别,十四年!
“不过对她来说,也只有十四天吧!”洛寒暗道。
身形依然是伊始进入石墓时那般模样,却切切实实历经了十四年的光阴。
初入时,他还只是个心性较为成熟的十六岁少年,而今,已可说得上年过而立了。
虽然这十四年的每一日里,都是枯燥乏味的炼体、修炼,但心境的变化还是不觉间自那一双星眸中悄然流露。
小武,或许是这段时光里的唯一回忆。
念及小武,又不禁想到,“他会否是因这个缘故不愿离开?亦或是因没有钥匙而无法离开?”
但再想这一切,也已全无意义。
大地无垠,一望无际,早不知他身在何方。
是否去到外重玩耍,还是回到内里寻人打架,甚至亦可能至下层,与那无尽的风捉迷藏去了吧!
洛寒摇了摇头,唇角荡漾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心中竟有些怀念起来。
“不能再耽搁了!”
这是对内心的告诫。
之前这十四年,他一心只为结成六重厚土体,以破虚无,从未怀疑过信息所述。
而今,目的达成,不免忧心起来,是否当真墓内一年,外界一天!
倘若不是,那……
他不敢想象!
右脚高抬,携起一粒栗色的土壤,一步踏出,将之带进黧色的大地。
突然,丹田绞起一阵剧痛。
仿佛天地间的所有重压,都在同一时间,压在丹田之上。
“原来,这七重炼体,即是淬炼丹田!”
洛寒终于明了,为何凝形境方能进入七重之地。
凝形境,以元婴聚形,终凝形而散元婴。
晋入凝形境,丹田内便不再是元婴,又仍可说是元婴,实则,是凝聚实形的元婴。
而这七重炼体,是将所有重压作用于丹田。
若非凝形,便会被生生压碎,元婴尽毁,失去灵气支撑的躯体,在这百万乃至千万重压之下,难怪恐灰飞烟灭!
不过,洛寒却因此放下担忧。
元婴,他没有。
丹田内,是洛神虚影。
而他,也终捋清这厚土之阵的炼体规律。
一重炼皮肤、二重炼肌肉、三种炼筋络、四重炼骨骼、五重炼血脉、六重炼经脉。
以经脉大成,促血脉相成,以血脉联接皮肤、肌肉、筋络及骨骼,成肉身之周天,是谓小周天。
七重炼丹田,自是为与经脉再成灵气之周天,是谓大周天。
说是炼体,又非纯粹炼体。
难怪‘七重可移星辰’,单以肉身的周天之力,即使再强悍,又怎可移动星辰!
“那八重和九重之地,淬炼的又是什么?”
洛寒不禁有些期待起来。
但再过期待,也终归是期待而已。
他还不会奢望去一探究竟,眼下,唯元婴境巅峰才是目的。
当即盘膝坐地,天地灵气汇聚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