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个老道给了马六一张符,对他说:“你只要用豆腐渣搓一根三丈三尺长的绳子,再用它在门边下个套,贴上这张符,就准能把鬼抓住。”
马六见鬼心切,把符拿回家后,就开始照着老道教的办法做,卖完豆腐后就用豆腐渣搓绳子。
可他接连干了七七四十九天,三丈三尺长的绳子还没搓成。
这天晚上,马六和伍妹正在搓绳,突然进来一个小女子,对老两口说:“大伯,伯母,你们别忙活了,用豆腐渣是搓不成绳子的。”
马六和伍妹愣住了。
伍妹朝小女子看看,觉得有些面熟,便问她:“你是……”
小女子说:“伯母,我是婉儿呀!”
伍妹和马六大吃一惊:“婉儿?你就是村头严家那个婉儿?你不是已经……已经……”
小女子点点头,说:“是呀,我就是村头严家那个婉儿。我已经死了多日,现在成鬼了。”
马六指指磨房,问婉儿:“那……就是你跟他们一起帮我们推的磨?”
“是的。”婉儿又点了点头,说,“我受过你们很多帮助,我这也是为了报恩,这些小鬼都是我叫来的。”
听婉儿这么一说,马六和伍妹立刻想起了许多往事。
婉儿自小父母双亡,七岁时就做了严家的童养媳。
可严家根本不把婉儿当人看,他们让婉儿整天不停地干活,给她吃的却是剩菜冷饭,穿的是破衣烂衫,稍不顺心就拳打脚踢。
婉儿苦熬了五年,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在一次被毒打后就逃出了严家。
可终究因为长期遭受虐待,身子实在单薄,婉儿跑出没多远就昏死在路旁。
多亏马六发现后悄悄将她背回家,像待亲生闺女一样为她治伤,帮她调理身子。
可谁知,待婉儿身子刚刚恢复,有一日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严家来了一伙人。
横眉竖目地硬把婉儿给抓了回去,还将马六痛打一顿。
当晚,婉儿就投河自尽了。
鬼推磨的谜到此总算是真相大白了,马六不无感慨道:“原来鬼也这么讲情义呀!”
从此后,他和伍妹不但每天夜里送更多的白面馒头到磨房去。
而且还常常买些酒、烧些菜放在那里,犒劳婉儿和她的那些小鬼们。
大约过了半年,一天晚上,磨房里突然恢复了早先的平静,磨盘的转动声听不见了。
第二天早上,马六和伍妹去磨房看。
那些白面馒头竟一个未动,两口子心里不由一颤:莫非婉儿出什么事了?
三天后,马六晚上睡觉时做了个梦,梦见一位白胡子老头儿对他说:“婉儿让我告诉你们,她已经投生去了。她没能报答完你们的恩情,只有等以后再报了。”说完,飘然而去。
虽说梦中之话不可全信,但得知婉儿已经投生,两口子也就放了心。
时隔三月,那天,马六家来了只狗,马六见它饿得皮包骨头,还被人打得遍体是伤,就留它在家里饱餐了一顿。
哪知这狗吃饱以后竟不肯走了,马六和伍妹于是将狗留了下来。
不久,这狗渐渐长得壮实起来,身上换了一身油光光的毛,左邻右舍谁见了都喜欢。
这狗也很听话,不但会看家护院,还会上山狩猎,而且经常帮马六和伍妹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