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宁月香却自己推动手轮圈,抢在裴少回答之前出现在了门口。
没有人知道她怎么想的。
话唠只好装作没看见小猫,尴尬的将宁月香推到他床边,说了声“你们慢慢聊”就跑掉了。
房间只剩他们两人,灿烂日光在白雪的折射下越发明媚,照得素白病房暖暖的。
她略显憔悴的脸庞,几缕碎发垂在耳边,宽大的轮椅与她完全不配,她窝在漆黑座椅中,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
“你怎么样了,伤还疼吗?”她先开口,温柔的嗓音丝软悦耳,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他只能低声回答道:“没事,小伤。你呢?”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右腿:“过两天应该就能试着自己走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要是太难看以后就没办法穿泳衣了。”
“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呵,你还记得啊。可是就算不会游泳,偶尔也会想玩水呢。”
他点了点头:“不要勉强。”
她安静的看着他,慢慢抓着床边扶手将轮椅拉近,近到可以抓住他的手。
但她没有碰他,只是眼神充满了哀伤,望着他的手臂。
“听说那颗子弹打中了你的肱动脉。”是右边,而右手是他的惯用手。
“没有子弹碎片残留,而且手术很成功。”
“可是,会不会影响你……”她很担心,就算他能渐渐康复,这几个星期是没办法用右手开枪了。
万一恢复得不好,恐怕会成为永久伤害。
“不会——”他急于回答,不小心牵动了手臂,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你还好吧!不要乱动啊,要不要帮你叫医生过来?”她好着急,但自己也行动不便,呼叫按钮离她有段距离。
“没事,不用。”他闭眼躺了回去,忍着剧痛,不敢再乱动。要是再让这个女人担心下去,将来真的引发了PTSD该怎么办。
听着她没动静,他睁开眼,看到她正低着头,小嘴抿得紧紧的,好像很委屈,很低落。
唉,他就是不想看到她这种表情,牛毅豪那个笨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受伤是因为我应激判断能力不足,没能看出甄蜜儿穿了防弹衣,行动过于草率,也没有等待后援,所以我受伤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打死也不愿承认的弊病,这个女人不费吹灰之力,甚至没张嘴就让他主动承认了。
她摇头:“不,是我的错,要是我再谨慎一点就不会被抓走了,或是我再强大一些也许……”能在他来之前就制服歹徒。
难得那个人给她创造了制服甄蜜儿的机会,她却因为自己太弱而反被击倒,这根本不像一个女警。
“不要傻了。她有枪,你什么也做不了,你没必要自我检讨,该检讨的人是我。”
“你们真的都好温柔,自己受伤了,却谁也不责怪我一句。明明是我……明明就是我……我害得你们……”
她说着就开始哽咽,眼眶也有点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