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都发生了变化。他眉间的疙瘩越来越大,手不自觉攥成了拳头。
“我爸爸身体怎么样?”片刻,他才开口询问。
他的声音透着嘶哑,应该是长时间不开口说话所致。
“他很好,只是担心你。我会安排你们父子相见,”曲寞之前的话并不是开玩笑,“现在该说说你的故事了。”
马驰智商不低,知道曲寞的意思。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还能有什么想法!他知道自己难逃一个死,希望能在死之前见自己父亲一面!
马驰的故事不长,他从自己第一次杀人讲起。当时他从精神病院出来确实在崩溃的边缘,父亲进了监狱,母亲暴亡,家没了,唯一的亲人就是崔淼淼。处在情绪崩溃边缘的他,根本就不敢确定淼淼对自己的一片深情究竟有多少。只要谁说点什么负面的话,他都会走心疯狂。
他觉得朱静是想要拆散自己和淼淼的罪魁祸首,便动了想要杀死她的念头。他知道朱静有在网上晒照片的习惯,从她最新的动态中发现她就在附近的商场逛街。
于是,他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了朱静的车,然后悄悄躲在车尾。等到朱静来取车,他就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拖进车里,用匕首连扎了她好几刀,开着她的车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
刚好前面有一段路施工,下水井盖子被掀开放在一旁,前面立着警示牌,防止路人不慎跌落进去。
他看见之后灵机一动,把车子废弃在无人的地方,然后抱着朱静的尸体在下水井里穿行。当年修下水井的时候,他曾经参与对图纸的修正,还到施工地点亲自下井学习观摩。他清楚的记得几条可以相同的路线,其中有一条是可以通向他家中的。
他把尸体扔在城东附近的下水井里,然后一路摸索着竟顺利回到了马家老宅。以这种方式回家,让他觉得人生真是无常。前几天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大学生,还满腹都是理想和抱负,可现在,他竟然成了只能躲在下水井中的老鼠!
“回到家中,看着熟悉的家,我觉得自己快要疯掉。我知道,从我杀死朱静的那一刻起,我再也回不到当初了。我从相册里拿走了淼淼的照片,贴身收好。我想着偷偷见她最后一面,然后就结束自己的生命。”马驰只有在提及崔淼淼和父母亲的时候,脸上才会出现动容的神色,“我给孙颖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因为我想让她把淼淼约出来,我只要远远的看一样就行。可她说了很多刺激我的话,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就勒住她的脖子。
我看见她死了,就把她的尸体拖进下水井,然后跟朱静的尸体放在一起。我再次回到了老宅,打算死在自己家里,却发现门缝里被塞进一封信。这个年代寄信本来就是一件非常稀少的事情,况且信封上面没有任何字,我感觉非常奇怪。
上次我回来还没有这封信,究竟是谁来过了呢?信里面写了什么呢?我赶忙捡起来看,里面的内容让我大吃一惊!也正是这封信,打消了我想要自杀的念头!”
说到这里,马驰眼露仇恨的光芒。他咬牙切齿,攥紧的骨节啪啪直响。
“那封信呢?”曲寞对信很感兴趣,到底上面写了什么内容,让一个即将放弃生命的人改变了主意呢?不过曲寞隐约能够猜到,除了爱情只有仇恨能给他这么大的力量!
果然,马驰接下来的诉述在他的猜测之中,“那封信上的内容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信上说,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他其实是个清廉的官员。那套我们谁都不知道的别墅,其实就是有人欺骗舅舅,给我父亲设得陷阱。
我舅舅是个没什么文化,没什么见识的社会闲散人员,整天在外面吹牛自己的姐夫是大官。要不是我父亲压制,他肯定会打着父亲的名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人家假意托他办事,还先付了别墅做好处,他禁不住诱惑便答应了。
等到纪检人员查的时候,他说没替人家办事,谁能相信?他就是蠢,什么样的当都上。这才不仅自己进去,还连累了我父亲。最可恨的是,经过这么大的刺激,我妈妈......
我因此也杀了人,我们一家三口死的死,进监狱的进监狱,我则像老鼠一样在下水井里逃窜!我一定要查到谁是害我父亲的真凶,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两年过去,他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光了。现在提及那些事,他只是感觉到伤心,却没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