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附近游弋,是何道理有何居心?”
“大人,老小儿是在这里等我家二小子。”
“休要欺瞒本官,这地府拘魂都按照阎王的生死簿和城隍爷的手谕,什么时候由你一个小鬼说了算,你说等得来就等得来?”
“不敢欺瞒大人,老小儿只知道人死了魂都要下阴间,既然我那二小子死了就应该下阴间,故而在黄泉道等着。”
“哦?你的意思是引魂司履职不力,忘了去拘你那二儿子的魂魄,使其在阳间游荡?”
“小的不敢诬了引魂司各位官长的名声,只是儿子是我生的也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脾气性格我都清清楚楚,那小子心性纯良断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那天灭了我一门的那个肯定不是我家的二小子,是恶鬼占了他的身子。”汪德新越说越激动,眼泪瞬间就彪了出来。
“来啊,搬把椅子给他,本官要好好听听这来龙去脉。”旁边的小鬼立马从后堂搬来了一把四方凳让他坐下。
我接着说:“汪德新,我给你时间慢慢说,把事情原委都说与本官听,有冤来日自当还你一个公道,有错那你也就准备好下油锅吧。”
“小的万不敢和大人胡说八道。老汉汪德新家住A省西汪巷四组,家里虽是世代务农但因为90年代后全村第一个搞承包,家境一直还算阔绰,婆娘手脚勤快持家还算有道,膝下1女2子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孝顺。女儿20岁就嫁到了邻村,二儿子学习成绩在学校里也一直拔尖,家里都指望着能出一个大学生,三儿子年纪小跟在老两口身边,日子过得殷实和美。事情出在98年,有一天老师突然跑家里来,说我那二小子跑出去两天没回学校上课了,当时家里就急了怕出什么事儿就立刻到他的同学、亲戚家里跑了个遍,到底也没找见。全家正急的火烧眉毛呢,村儿里一乡亲说前一天晚上在村子外头的河边儿看到过他,一个人站在河岸上对着河里吱吱呜呜不知道说些什么话,上去和他打招呼也完全不搭理。于是一家人马上又去了乡亲说的地方也没有看到,正没辙琢磨着要不去报警的时候,二小子晚饭前突然回来了,整个人灰头土脸就像魔怔了似得,问他去哪儿了干了什么也不说就说肚子饿了,全家人见小子回来了也就安心了先做饭吃了,毕竟这孩子从小都老实出格的事儿不会做,把村里帮忙找孩子的都一一答谢了送走老太婆就把饭菜做得了,孩子估计也几天没吃饭了,饿坏了不好就想着边吃边教育吧,兴许年纪大点了不听话也正常。可一顿饭的功夫这小子就拼命叫饿,一桌平日里爱吃的饭菜却一口没动,家里觉得孩子不对可能得了什么病,但您知道那时候交通不发达去趟大医院不方便,就决定明天一大早送去省医院看看。可没想到晚上就出事了,我寻思会不会二小子有什么心事,就去他房里问他,他一个人坐在床边儿一个劲的说口渴,给一杯水又推开不肯喝,我马上接着问这两天去了哪儿,他起先是不说话直哆嗦后来就说打游戏机去了,老汉就纳闷了这孩子一直住学校也没听说迷上打游戏机啊,又问去哪儿打游戏机了,他还是不说支吾了半天又自己和自己说什么太黑了爬不上去一类不明不白的话,我见也问不出个结果就帮他盖被子让他先好好休息,哪知道二小子突然发狂了一样跳了起来,冲我大吼为什么不给我钱为什么不让我打游戏机,然后光着脚狂奔了出去。我当时都吓瞢了,赶忙跑出去他已经跑出来老远,正准备把他追回来我那二小子突然就站住了,回头的时候他的眼睛瞳孔已经变成了绿豆大小的灰点,并且一双眼睛都闪着暗黄色的光,嘴角咧到了耳根冲着我笑,老汉当时不敢再追下去了,心下知道娃娃肯定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就只能看着他在老远的树林子里阴测测的朝家里望。老汉也不敢和家里人说,那晚上就这么在窗口看着,大概下半夜3点的时候实在撑不住了就睡着了,睡梦里不知不觉就听到一个声音不停在我耳边说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然后四周窗口到处趴着一个个闪着那双暗黄色眼睛的黑影,他在不停的告诉我要把他们都杀了,不能让他们祸害家里人,于是我跑进厨房拿起一把刀就冲出去朝着那些黑影一阵猛砍,我整个人就像喝醉了一样感觉天旋地转,唯一能做得就是朝着四周的黑影劈下去,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我觉得累了砍不动了就躺倒在地。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觉得自己全身酸痛,手边脚边都湿哒哒黏糊糊的,老汉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屋里的场面,胃里马上就把吃的东西全都翻腾了出来,就看到地上、床上到处遍布眼球、牙齿、耳朵、肠子、手指、碎肉、脑壳,而我那老妻的头颅仅仅和床上的身体连着一层皮倒垂在床沿下眼睛瞪着我,我一下脑子里嗡得炸开了,满是鲜血的手里还拿着浸满血肉的刀,老汉想爬起来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了。”
“等等,汪德新,照你所言是你把全家人都杀了,是不是这样?那为什么过了孽镜台没有将你~~~~~”刚想问为什么犯了杀人罪的鬼魂怎么会不受地府刑狱,锺离按了按我的肩膀示意我稍安勿躁,于是我就清了清嗓子说:“你继续说。”
“这时候那个声音又想起来了,这次很近我抬头一看是我那二小子,瞪着几乎没有眼珠的眼睛笑着走了过来,老汉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肯定是我那儿子被脏东西上身害了全家”
“那你是怎么死的”我继续问。
“老夫全身不能动弹,二小子走过来拿起了我手里的刀就砍了下来,待老汉再有意识已经随鬼差到了地府了。”汪老汉哭得老泪纵横,在场的几个无不动容,我听完一时语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锺离附耳过来:“张帅,让我来问几句可好?”,我点头示意了一下他就对着堂下的汪老汉问了起来:“老汉莫再哭泣,我们张帅念你一家惨遭灭门心有所感,故不追究你流连黄泉的罪责,也准予你暂留此间待衙门将此案细细查来,我且问你,当初给你过堂的是哪位大人,带你过孽镜台的又是哪位鬼将。”
“回大人的话,给我过堂的是安引司的黄帅爷,老汉也未曾过孽镜台。”
“大胆!”我当即拍下了惊堂木,“哪个敢不过孽镜台就私放轮回?你这小老儿张口胡说,就不怕再遭一回劫难!”
“大人啊,小的不敢胡言,句句属实,小的过完堂刚被带出衙门口就被告知说过了孽镜台了,可以投胎了,老汉再傻可这事情有没有做过总是清楚的。”那汪德新一边辩解一边磕头。
“那你就没有和黄帅爷伸冤?”我接着问。
“老汉当时初来,什么规矩都不懂,后来呆的时间长了明白规矩了也去过几次安引司衙门,但总是说老汉的案子已经结了,可以还阳投胎了,不让我进去。”
我和锺离听罢互相看了一眼,心知这当中必有文章,我让锺离附耳上来说:“案子有问题,且先让他留在我衙门里吧,从今天起我看外面已经不安全了。”
“张帅果然有为官的家风啊,高!实在是高!”
这锺离敢情还看过《地道战》,听得我不禁给了他几个白眼,然后就对汪老汉说:“今日起你先在我这衙门后院打杂吧,旁的你不要多管多问,也不许出我这衙门一步,案子本官自会给你一个交待,你那儿子我也尽力帮你找回来。”
汪老汉又是一阵磕头:“谢张帅,谢张帅,大恩大德老汉愿给您当牛做马!”
“罢了罢了,退堂吧。”我拖着锺离就去了后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