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的目光被玉莹的话给吸引了过去,他眼中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他对玉莹说:“没想到这位姑娘居然知道这个姚广孝就是道衍和尚,我还以为如今世人只知姚广孝,再也没有人知道道衍这个名字了。”
玉莹笑了笑,算是对朱允炆赞赏的回应,然后她向我和蔡旭解释道:“永乐二年,朱棣拜道衍和尚为资善大夫、太子少师,官至正二品,并赐名姚广孝。永乐十六年,姚广孝病故。”
“什么,你说道衍和尚已经死了?”玉莹本来还想继续往下说,却被朱允炆给打断了,他瞪大着眼睛看着玉莹,眼神很复杂,有怀疑、有怨恨还有更多的遗憾,他神情有些低落,刚从石碑里出来时神采奕奕的样子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朱允炆自言自语道:“原以为总算可以找这个老贼复仇了,没想到上天还是不给我这个机会。”
“能不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和这个姚广孝有这么大的深仇之恨吗?难道说是因为他力劝当时还是燕王的朱棣起兵多了你的皇位?”我心想要劝服朱允炆只留在这个山洞之中,就必须弄清他仇恨的来龙去脉,既然他刚才自己也说了已经释然了他与叔叔朱棣之间的怨恨,那么他与姚广孝之间的仇恨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因此我抛砖引玉,想引他说出原委。
朱允炆在地上盘腿坐下,可我并未见地上的灰尘因为他的就坐有丝毫地扬起。我感觉他就像一束光影一样,我们能看见他,但很有可能根本就触碰不到他。朱允炆说:“当年我从南京城中逃出,一路上最随我的臣子死伤殆尽,我隐姓埋名才逃入这座山洞之中,可是还是被道衍和尚给抓住了。原本我以为是我叔叔朱棣担心我日后再起兵夺回皇位才对我赶紧杀绝,可是这个道衍和尚抓到我之后却并没有将我押回南京,而是就地将我关押在了这里。他找来十几个法术高强的江湖术士,将我的魂魄封印在这石碑之中。”
“你是说这石碑是道衍和尚所刻?”我打断了朱允炆的话,因为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原本我一直认为这座陵寝是追随建文帝的旧部修建的,石碑也是为了缅怀他而立的,没想到竟然是朱允炆口中的仇家道衍和尚所建。我感到非常的奇怪,我接着问他说:“那这座陵寝也是他让人修的?”
朱允炆点了点头说:“没错!他将我封入这块石碑以后,就带走了我的肉身,从此我就像与这块石头融为了一体,我能看、能听甚至能说话,可是却再也离不开这块石碑了。之后我看见大批的民夫进入这座山洞,开始修建陵寝。我也曾经向这些民夫呼救过,可是他们都以为实在闹鬼,而且那些号称这里闹鬼的民夫第二天都会被道衍和尚的亲信在这里就地处死,我是在不忍心在有人因我而死,也就不再现身了,直到这座陵寝全部修好。道衍和尚又带着那帮术士来到了这里,他手中拿着一本书籍,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逃亡中随身携带的包裹里的,里面记录着我一路上的所思所想。他在我面前翻开书籍,随手翻了几页后,从里面挑选出了天命潜移四海心,龙归沧海碧云深这两句话,让术士施法刻在了石碑之上。他告诉我,他会将这本书故意流传到民间,一是要让朱棣相信我还活着,二是要让我的诗句在百姓之中流传。”朱允炆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石碑上他自己所作的诗句,眼神里尽是哀伤。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有点不理解姚广孝的行为,所以问朱允炆。
朱允炆收回眼神中哀伤的神色,又恢复了一副怨恨的样子,他说:“他说他这辈子只相信天道,从不相信民心,他助朱棣取我而代之就是天道。所以他想和我玩个游戏,一个关于民心的游戏,他说日后只要有大明的子民发现这座陵寝,就能从碑文上的诗句猜到后面的石棺中埋葬的是建文皇帝,如果他们能在碑前伏地对着石棺行一个大礼,那就说明百姓心中还有人记得我这个皇帝,那我即可就能从石碑中获得自由,因此他让那些术士对着石碑施下了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