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自打问话时,刘槿就看似不经意的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他身上,甚至都没有放过他每一抹情绪,每一抹神色变化。
观察之后,她不禁得出一个结论,王婶果真没有看走眼,这分明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不过为何这陆非羽却对欢颜避之又避?
她打定主意,索性诈他一诈。
于是,转瞬间她又‘愁容满面’,“陆公子可能还不知道,这两日欢颜在庄子里倒是茶也不思,饭也不想,昨日里竟然跟我提起,说她想去朝霞寺里做个姑子,常伴佛祖膝下……”
这话倒也不假,昨日里欢颜的确已无此生再嫁之意。
话罢,她偷瞥了陆非羽一眼,继续愁眉苦脸的一声接着一声叹息。
只见陆非羽已然愣愣的呆在了原地,脑海里仿若惊雷一般炸开,欢颜姑娘……居然要去当姑子?
这,怎么可以?!
“陆公子想必也已经听说过。”因为知晓欢颜过去之事陆非羽必然有所耳闻,所以现下刘槿说话倒也毫不避讳,“……我这妹子是个苦命人。”
“打小她就被娘亲卖予人做了童养媳,尽管这户人家儿子是个痴儿,但是欢颜也从未嫌弃。可谁曾想这户人家,因着几句戏文,就要发卖与故事中人物同名的她……”
“……后来,遇上我们铺子里的一读书人求娶,本以为她这也就从此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却不想这人也是个负心人……”
陆非羽这并不是第一次听欢颜过去的遭遇,但是再听,面上依旧露出几许心疼之意。
将他这般神色收入眼底,刘槿暗自偷笑,她清了清嗓子,复又愁苦的说道,“经历这些之后,我家妹子本就对男女情爱之事看淡了些许。好在,老天不忍,又让她遇上了一个能够使她欢喜之人……”
陆非羽浑身一震,脑海里就剩下‘欢喜之人’这四个字不断的涤荡冲击着他的‘理智’。
他并不愚钝,因为天生的好面皮,这些年来或顾客或同行总有不少小姑娘对他芳心暗许,他虽然不甚在意,但却也知晓男女之间的情谊是为何物。
与欢颜相处的日子里,他自然也就能够读懂她眼底的欢喜,甚至沉寂了十几年的心也逐渐开始不安的跳动起来,但……越在意,越胆怯。
他始终不敢确定她的心意。结合着东家方才的种种说辞,他却突然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欢颜定然对他也有意!
然而,激动过后他却又逐渐冷静下来,心一丝一丝的开始抽痛,喜欢又如何?他到底是这般身份,怎好意思去攀人家清白家的姑娘?
瞧着他一会儿欢喜,一会儿苦笑,刘槿不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索性她继续说了下去,“可是昨日里,我妹子却突然哭着跑了回去。”
陆非羽猛然抬头,神色里不禁又多了分紧张。
“后来,我总归问了出来,貌似是她不经意听到了王叔与她心上人的谈话,那男子不愿意娶她。”刘槿略微一思索,索性直接将话往直白了说去,“唉。不知道那男子是何想法?难道神女有心,襄王无梦?……不提这些也罢,总之,自打昨日里欢颜妹子就下定决心要青衣古灯了……还望陆公子有空也多开导她几句……”
“世上好男儿多的是。”陆非羽不禁也跟着着了急,“那人不配于她,她应当有更好的佳话。怎可为了那人而要剃发……不值得啊。东家,您应当劝劝她。”
他猛然说出了这么多话,刘槿也是一惊,不过她也已然从他的话语中弄明白了纠结点在哪里。
知晓了问题出自何处,接下来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