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从邹校尉口中听过刘主簿的大名,传闻刘主簿才思敏捷,深得刘使君赏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咳咳!”刘备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对方话语中的揶揄之意他何尝听不明白,可两人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他也不能发作,于是还礼道:“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玄孙,刘备刘玄德见过北中郎将。”
“玄德不用多礼。”听到对方的自我介绍,苏辰心中不屑,嘴上却是真诚地问道:“玄德竟然是帝胄之后吗?”
提起他的出生,刘备十分骄傲,张口就说道:“侯爷明鉴,备的确乃中山靖王之后。”
“哦?可有族谱为证?”
“这……”
苏辰见他支支吾吾,当即喝道:“玄德,你既然称自己乃帝胄之后,可又没有族谱为证,此举如同欺君,真是胆大妄为。”
“这……”刘备没想到被对方抓住了痛脚,今日之事,若不能妥善处理,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名声可就付之一炬了。
想明白这些,刘备整了整衣冠,躬身一礼,说道:“侯爷明鉴,备虽无族谱为证,可的的确确是孝景皇帝之后,只是家父早逝,族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遗失了。”
这么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听了这话,语气严厉地斥责道:“玄德好生糊涂,你无凭无据,竟敢冒认皇亲,若是传到洛阳,被当今圣上得知,必给你家族招来弥天大祸。”
“更何况,昔年光武中兴之后,天下冒认皇亲者不知凡几,往后你还是不要自称帝胄之后了,否则必当大祸临头,难不成以你卢公的弟子身份,还不能立足于世吗?冒认皇亲,你这是在给卢公脸上抹黑!”
苏辰一副痛心疾首,为你着想的样子,可把刘备架得下不了台来,张飞听了他的话,也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玄德,你往日总说自己是皇亲,无凭无据,俺本着朋友之道,不曾与你计较,今日在北中郎将面前,你依旧冒认皇亲,以此抬高自己的身份,真是替俺们涿县百姓丢人,俺张飞以前只以为你哭哭啼啼乃是仁义,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你依然不分黑白,俺老张真是看错你了。”
“这……”刘备心中大叫冤枉,天地良心,他就介绍了一下自己,没成想就引来两人这般言辞激烈的批判,想当初他在刘焉面前,那可不是这幅场面啊。
或许是察觉到了刘备心中的想法,苏辰继续说道:“玄德,只怕刘使君也是被你蒙蔽了吧,你可知道,你此举会给刘使君带来多大的麻烦,你要是感激刘使君举荐之恩,你现在就赶紧回去给刘使君说明情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什么?
刘备被他的话说得糊涂,这和刘焉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等他继续糊涂,苏辰就给他解惑了,“不过玄德你也不同担心,晚上赴宴的时候本侯会亲自替你向刘使君求情,想来看在本侯的面下,刘使君也不会难为你,你且放宽心吧。”
放宽心?老子想杀了你!
到了此时此刻,刘备如何不明白,自己这是被坑了,从刚刚一进门,对方就给他设了个套,一环套一环,表面上是为他着想,其实句句诛心,听到他还要向刘焉告状,刘备真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一旦刘焉得知这个情况,那他这个主簿还能继续做下去吗?
显然不能,无论是为了朝廷颜面,还是看在苏辰的面子上,刘焉都不会让他继续在郡守府待下去,否则将来这祸事没准还落到了他身上,不把他收监就不错了,岂会还给他官做。
这是要断了他的生路啊!
刘备恨,相当地恨!
偏偏这时候张飞还搞不清楚情况,一副我为你好的表情,对着刘备呵斥道:“玄德,星宇愿意替你向刘使君求情,那是多大的恩情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星宇?”
苏辰假意摆摆手,说道:“翼德言重了,区区小事,玄德不必放在心上,本侯素来爱惜人才,玄德是卢公的弟子,乃是大才,本侯蒙圣上看重,付臣以北中郎将之职,负责剿灭北方黄巾之事,眼下正是需要用人的地方,玄德要是不嫌弃,不妨来本侯麾下,以玄德之才,可从司马做起,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玄德意下如何?”
为了加深效果,不等刘备回答,接着说道:“再则说了,男儿大丈夫,当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封侯拜相,方位人生得意之事,玄德之师兄公孙伯圭久镇边疆,让异族不敢南顾,本侯素来敬仰,难道玄德就一点都不渴望吗?”
听到这话,刘备强忍着心中的恨意,咬牙切齿地答道:“备多谢侯爷赏识,只是备才疏学浅,只怕误了侯爷的大事。”
“哎,玄德过谦了。”他本来就是一句客气话,做给张飞看的。
不料张飞听到这话,却是恨铁不成钢地喝道:“你这厮好不识趣,有此良机,竟然拒绝,实在是愚不可及。”
刘备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或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了,只听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算是给他解了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