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空调、冰箱等一应俱全,井然有序,简洁大方,房间里更有淡淡的芳香,凌先打量了一眼,颇觉得心旷神怡。
“这是你的房间,表姐已经替你申请了外宿,以后你放学回来就住这里,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换。”
表姐温和一笑,两个浅浅的酒窝又美又可爱,直看得凌先挪不开眼睛,在被叫了几次后,他才楞然的反应过来,喜滋滋的接过衣服,大步走进浴室,欲要把三年的晦气洗个干净。
出浴后,凌先穿上洁白的T恤、黑色的休闲裤,再搭上一双褐色的板鞋,整个人儿精神通透,英武不凡。
“虽然瘦了,又更壮实了,好。”
梅芳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一只玉手搭在唇角上,欣然赞叹。
凌先嘿嘿傻笑,忽然看到她身后的供桌,那里摆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前插了三炷香,立着三杯酒,还有一盘水果,照片里是个和蔼亲切的老人,当凌先看过去时,他似也在看着凌先笑。
凌先的笑容僵住,绕过了梅芳,缓步走到供桌前,默然不语,熟悉的笑容,一句句叮咛仿佛犹在耳边回响,可恨却没有见到他的最后一面,凌先的心在刺痛。
“三年前你进了监狱,爷爷帮一个人点了阴宅,回来后便……安然离去了……”
梅芳声音哽咽,被凌先勾起了往日的回忆,眼角已经湿润。
凌先浑身一震,表姐的话虽短,却让他一瞬间洞悉了真相,三年前他才十六岁,即便如此,按照中州国律法,连杀五人已经足以让他无期徒刑,叔公为了救他,竟情愿牺牲自己……
“寻常帮人看看阴阳宅风水,无甚大碍,但不能轻易给别人点阴宅,尤其是真正的龙穴,若是那户人家福缘不够,强行点穴会给风水师带来厄运……”
叔公的教诲犹在耳旁,他的突然离世,定然与自己脱不开干系,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只判了三年?说到底是自己害了叔公……
“咚咚咚!”
凌先猛的跪在地上,双手按在地上,一扎子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地板被磕的嗡嗡作响,他却不管不顾,抬起头时,一双热泪已经滚烫流出。
梅芳心疼的把他扶起来,强自忍着悲伤,劝慰道:“逝者已去,往后还有表姐照顾你……”
“对不起。表姐……”
说完这句话,凌先已经嚎啕大哭,他即便再怎么表现男儿的气概,在亲人面前,终究还是个未成熟的少年郎。
梅芳拍着他的肩膀,回头看了眼黑白照片,说道:“爷爷去世前给你留了几样东西,我取给你……”
半晌,凌先才抹去了眼泪,叔公留给他四样物事,一封信,一枚令牌,一个罗盘,一把大剑。
凌先急不可耐的抢过那封信,颤抖着手将信封揭开,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叔公给他留下了怎样的叮嘱。
“不要管你表姐的事,在她所剩不多的日子里,好好呵护她……”
凌先心里一痛,眼泪再次不争气的流下来,梅芳把头探过来,好奇信上写了什么,凌先手忙脚乱的把信揉成一团,塞到自己口袋里,梅芳不解:“信上有什么是表姐不能看的吗?”
凌先勉强笑道:“也没什么,无非是让我好好照顾表姐……”
“呵,应该是表姐好好照顾你吧!”
梅芳轻笑,凌先心里却愈发的苦涩,叔公啊叔公,你为我而死,表姐又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她呢……
“这几样你收好,不过这把剑……你得答应表姐一个条件,表姐才能给你!”
梅芳将令牌和罗盘都递给他,唯独那把剑却藏在身后。
“什么条件?”凌先迷惑的看着她。
“以后不许再用这把剑杀人,你若不答应,表姐就不把剑给你!”
梅芳语气坚决,芳容肃然,看样子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这与她一向温和的性情颇为不符,不过凌先却知道她顾忌什么,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至于那罗盘,凌先记得,这是他叔公帮人看风水所用,据说来自明朝,感应能力很强,是不可多得的古董兼法器。
令牌是由玉石制成,上面镌刻着一个隶字:巽!
“巽字少见,唯独八卦有之,莫非……这样的令牌,还有七个?”
凌先把玩着手里的令牌,脑海里不禁浮想联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