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且说自那日沈辛夷定了初一日皇觉寺烧香一事后,定国公府上下日夜忙碌,皆忙着打点行装箱笼,直弄了个人仰马翻。
沈辛夷素闻那皇觉寺是圣京第一大寺,香火最是鼎盛。且此番上香之事定的匆忙,那寺里也未曾提前支应一声,生恐有失。便差了秋玉给前院传个话儿,让邵长韫先打发人过去打扫安置,以备那日寺中便宜。
秋玉应了话,还未及出了院子,便有几个小丫头涌上前来,七嘴八舌地回起各色事来。秋玉让她们缠的一时脱不了身,见院里只一个扫地婆子伺候。往日里那些专待传话的仆妇,此时竟是一个人影也不见。
一时无法,秋玉只得唤她过来。且见那婆子一身青布袄裙,瞧着倒也干净爽利,遂问道:“这位妈妈怎么称呼,恕我一时竟认不得。”
“姑娘事多,咱这种夯物儿,没得污了姑娘的眼。姑娘若是不怕脏了嘴儿,叫我陈婆子便是。”那扫地婆子垂首说道。
“陈妈妈说笑了,您是府里的积年,我们这些小辈也得多学着些。”秋玉又问了两句话,见这婆子口角也算利索,遂将话与她细细说了,又嘱咐了两遍,才差她出去传话。
且说这陈婆子低眉敛首地出了沈辛夷的院子,一路过穿堂、步甬道,行至仪门处。那仪门旁侧的角门底下正窝着几个清秀小厮,一见陈婆子出来,俱是满脸堆笑儿的迎了上来。
当头一个灰衣小子作揖笑道:“这位妈妈,可是来传话的。有什么事儿交代,告诉小子便是,保管替您办得漂亮。”
话未说完,旁侧一个罗帽小厮抬腿便是一脚,恨声骂道:“陈启,平日里都可着劲地挺尸。有了能讨赏的活计,这会子上赶着诈什么尸。”
陈婆子见状,面上堆起一副小意奉承样,喏喏说道:“几位哥儿误会了,是我这老婆子想托人捎些东西。”
那几个小厮一听,面色瞬时一沉,俱是骂咧咧地去了,把两人晾在了当地。
陈启见众人一时散尽,遂压低声音道:“陈妈妈怎么来了,里面可是有了什么消息。”
陈婆子四下看了两眼,扯着陈启隐在一处僻静的墙根下儿,才将秋玉与她说的话儿尽数转达。并将沈辛夷初一日何时起行、何处燕息、所带何人这些琐碎事,一应交代清楚。
陈启拧眉细听,又问了几个细处,才颔首应道:“我都记下了,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陈婆子小声说道:“还有两日便是初一时,你且问问主子,可是要借助此次时机,婆子我可提前预备着。”
陈启轻声应下,两人又串了一番说辞。陈婆子这才放心离去,自回了院里交差。陈启见陈婆子的身影渐次隐于层层花瓦院墙之间,才从墙角后转了出来。整了整身上的圆领衫儿,负手挺肚、一步三摇地去了前院书房传话。
待两人走远,旁侧耳房里倏然转出一人来,来人勾嘴阴笑,喃喃说道:“偷个懒也能撞见这般事,可真是意外之喜,且回了主子去。只是不知那婆子是何人,藏得这般深,也算是个人物。”
这人随即恭楷书了封密信。写至一半,又倏然想起自己并未瞧见那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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