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到时,他再借萧帝之手,堂而皇之的插入夺嫡之争,岂不便宜。
正是因着这番缘故,今日殿内所生诸事,一切尽在廉王的预料之中,他自是意态闲闲,浅笑观戏。可那邵长韫却始终眉心高悬,不敢有丝毫松懈之意。他虽说于无意之间勘破了廉王所设之局,可他意不在此,遂并不关心此后种种。邵长韫心中所忧,实是另有它事。
自那日长亭一聚,赵文华警言示之,邵长韫便深知她必不会轻易放手。连日来,因着邵长韫多方防范,赵文华才未曾得手。而今日,便是她出手的最后时机。狠绝如她,必不会轻易舍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亦是因此,自进殿以后,邵长韫便将自己的全幅精力尽数锁在了赵文华身上。可谁知时至此时,夜宴将尽,赵文华却未有任何异样之举。可越是这般,邵长韫心中也越是不安。
至于赵文华究竟有何毒计,此系后文,暂且不表。
且说这萧帝见阶下众人神色各异,撑着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些,轻瞥了那乌木雕花匣子一眼,语调平平道:“不过就是一个呈盒罢了,难为你寻了这块好料子。”
淮王恭顺垂首,语调谄媚道:“这呈于父王眼前的物件,自是要件件精细,万不可有一点马虎之处。这世间,也只有这号称‘灵木之尊’的乌木,才能当得起父王这千古一帝的身份。”
萧帝听这一席话,摩挲着手中酒盏,面上神色依旧平平。只有于他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之间,方能窥得一丝清浅的喜色。
康王微微撇嘴,当下便有些不服气。他早就瞧出了那木匣造价不菲,可只凭这一只木匣便想夺了他的风头,康王又如何肯依。遂阴阳怪气的说道:“老三,哥哥愣是没瞧出来,你可当真是好大的手笔。”
“弟弟只是略表孝心罢了。”淮王不以为意道。
“不过一个小小呈盒,便如此华贵,当真是奢靡浪费至极。”康王闻言,不由冷哼道。“不知三弟是否记得那楚人买椟还珠的典故,可别只一味地追求这面上的华丽,终了却落得个喧宾夺主的残局。”
康王此言一语双关,句句皆是直指淮王而去。明面上,此言是说那乌木呈盒奢靡浪费一事。可这暗里,却是讥讽淮王不自量力,仗着有王皇后这层依仗,便意欲窥伺帝王至尊。
淮王听出了康王语中之意,只作不知。他面色恭谨的行至雕花木匣之前,自内取了一幅卷轴出来。又借了旁侧小内监的手,将卷轴尽数展于萧帝眼前。
只见那副卷轴之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各样寿字,其字形各异,同卷上下,竟无一丝雷同之处。一万个“寿”字,便有一万种写法。其工程之浩大,远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
淮王得意的扫了殿内众人一眼,眉间骄傲之色顿显,恭声道:“这幅万寿图是儿臣献于父王的贺寿之礼,愿父王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淮王话音将落,便听得身侧忽有一声惊呼浅浅传来。
预知此中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