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邵长韫抬首缓缓瞧了赵文华一眼,唇角苦涩之意顿起。当年总爱追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妹妹,终了还是变了,变得这般狠绝毒辣。
赵文华余光感受到邵长韫眼中深深地悲恸之色,她心底猛然一颤,竭尽全力方才压住了心底的轻微悸动。当日,她为防邵长韫勘破自身动机,察觉到自己所行之计。这才没有明面上讨要子姜手书,反而另行其道,暗中指使自己的心腹陈婆子潜伏定国公府,私下盗取子姜手书,借以行今日文字之计。从而破坏谢邵两家结亲之事,进而削弱谢庭岳在族中威望。
可如今,萧帝这番旨意,却是赵文华始料未及的。她本意想着,凭借邵家当年开城迎帝之功,此出文字计必不会伤及邵家根基。那萧帝顾及脸面,必不会重责邵家。充其量,不过就是削爵抄家,贬为庶民罢了。只要邵家一倒,任他谢庭岳百臂通天,终也比不过她儿子谢庭嵘背后的势力。
目今,邵家却成了这般死局,怪只怪她不知这桩当年之事的背后隐情。更不知此事会将萧帝心底最深的隐忧尽数勾出。
就在众人心念斗转之间,一行禁卫军跨步入殿,悄无声息的立在了邵家等人的背后。众禁卫军瞧见邵子期与沈辛夷两人的凄惨模样,竟是心有同情,一时也下不去手,愣在了当地。
那殿内的贵妇小姐见有外男入殿,有那胆怯的,早便举袖掩面,隐到殿内金柱之后。如今见萧帝当真要处置邵家,有那些平日里与沈辛夷交好的夫人,此刻早已是战战兢兢、口不成言,唯恐萧帝的怒气牵连自身。
萧帝端坐于龙椅之上,见进殿的禁卫军许久未曾动静,不由冷哼道:“还不动手!朕养你们这些这些废物做什么!”
那康王见事已至此,心中自是得意非常。他本就顾虑着谢邵两家结亲给他带来的诸多不利,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却未曾想,此事竟然会有如此反转。若是依照萧帝方才所言,今日这邵家只怕就要求生不得法了,那这谢邵两家结亲之事自是随之烟消云散。说不得那淮王亦会因此受了牵连,渐次失了圣心。
康王越想越乐,唇角也不由勾起一抹阴笑。稍一侧首,见那些禁卫军竟然愣在当地,遂不悦道:“你们这些蠢货,没听见父王是怎么说的吗?还不快将这些乱臣贼子拉出去,免得污了父王的龙目。动作都给本王麻利点,你们若是坐这禁卫军的位置坐的腻歪了,只管将身上这身皮拔了,自会有人上赶着顶你们的差事!”
这几人被康王这一通抢白,也只得收了心中怜意,俯身去拉拽邵子期等人。
“且慢,微臣有事启奏。”
正当此时,谢庭岳轻轻拍了拍旁侧女子紧攥的双手,自席间冲至殿中,撩袍跪倒在地,语调坚定道:“启禀圣上,微臣有事启奏。”
欲知谢庭岳所奏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