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孩儿听皇上背诵那经文,自己随口讲出来,便不会有今日之事了,此事真的与娘亲无关。”范羽安慰父亲道。
此时的范允承,已经是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的内心已经被那悲伤塞得满满的,什么都容不下了。
范羽慢慢走到燕飞的面前,将他手中的包袱拿了过来:“燕叔,您也不要走,如今大哥不在家中,羽儿又要离开,爹爹身边离不开您,羽儿不在爹爹身边,自然要燕叔来保护爹爹。”
“羽儿啊,谁来保护你呢?叔叔不在你身边,谁来保护你?”燕飞潸然泪下,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一直孩子面前流眼泪,可是今日这孩子如此识大体,顾大局,让他的心里更加痛楚不堪。
此时的凌霄,正在客厅之中招呼贺琛夫妇,他们夫妇二人自见到凌霄之后,一直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
“大哥,大嫂,请喝茶!”凌霄待小涅奉茶之后,轻声说道。
“弟妹呀……羽儿这一离开,你们,你们……唉。”贺夫人不知如何安慰她才是。
“大嫂,如今我大梁,都下佛寺五百余所,穷极宏丽。僧尼十余万,资产丰沃。当今皇上更是舍身出家,精心研究佛教,于民众大教化,是我大梁之福,羽儿能跟随在皇上左右,乃是一件极好的事情……至今我们范家,更应当是遵循皇上的意思,绝没有不敬之意。”凌霄声音不大,但是字字句句清晰异常,让贺琛为之动容:他从未想过凌霄会有如此之大的胸怀,能将皇上的圣意揣摩的如此清楚明白。
“弟妹如此深明大意,我贺琛自愧不如啊。”贺琛是由衷的佩服这位弟妹,可是坐在他身边的夫人可不这么想了。
“弟妹的心可是真够大的,羽儿才不过十岁多些的年纪,你这当娘的便舍得让他去寺中出家,换作是我,这种事情我绝对是做不来的,也绝对不会答应的。”贺夫人话语之中,处处透着对凌霄的不满,适想一位做娘的,怎么能舍得让亲生骨肉去寺中受苦?这真是常人很难理解的事情。
凌霄如此聪明,怎么能听不出贺夫人话中之意,她微微一笑说道:“大嫂此言甚合佛理,佛家有句真言:‘小舍,只会小得;大舍,才能大得;难舍能舍,无所不舍,方能难得能得,无所不得。’如今我范家舍得了这个孩儿,或许日后会有所得也是难说。”
“哼,我可是没想到弟妹能如此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能讲出这么一大堆的道理出来。换作是我的儿子,我便是拼死,也要护得孩子的周全。”贺夫人想不到这位弟妹伶牙俐齿,居然能讲出这么一番大道理出来。
“大嫂,我这做弟妹的无意冒犯您,只是如今这世道,我如何才能护得孩子周全?钧儿一事,我尚且不能保护了他,羽儿的事情,我们又能做得了什么?”凌霄想到那生死未卜的大儿子,心中突然大痛。
“弟妹真是好一张利口,我只是一普通的女人,可真是讲不过你这大家闺秀。”贺夫人翻了翻眼睛,不再去理会她。
“你这是做甚么?我们来是来探望弟妹一家的,你多说这些,真是太不可理喻。”贺琛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如何不知道眼前的凌霄,虽然言语之中没有流露出悲伤之意,但是她脸上的神情,已经让他心下不忍了。
“多谢大哥大嫂前来府上探望,大哥,我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问一问大哥。”凌霄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悲伤,慢慢的开口讲道。
“弟妹有何事,请讲无妨!”贺琛此时也巴不得说些别的事情,转移一下话题。
“大哥与那蕙夫人,不知交情如何?”
“啊?!”贺琛闻言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