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是举得晦气吧,不过也仅仅是推迟了半个月而已。
在周乐云的说和之下,我跟钟丽的关系也缓和了,当然,主要是我没有硬起腰杆跟她死扛到底,毕竟她是我未来的老板娘,而生活,就是这么地现实。
而莫名的,在公司里我总是偶尔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就好像,公司里也有什么东西,只不过那个东西还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而有时候,有的东西真的不能去想,一旦想了,那些东西就会清楚地呈现在你的面前。
那是一天早上,因为总是睡眠不好,十点多的时候还觉得昏昏沉沉的,两只眼睛盯着电脑屏幕,根本就睁不开。
我起身去洗手间,当清清润润的凉水泼到脸上的时候,我总算有些清醒过来。
镜子里出现一张苍白的脸,憔悴、晦暗,干涸的唇瓣因为常年的皲裂纵横着很深的唇纹,鼻子上密密麻麻的黑头,还有眼角因为长久干涸而深重的鱼尾纹……
我竟然,已经变成这般模样了吗?
伸手在镜子上摸过,好似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摸过自己的脸庞,我是不是有点过于衰老了,就算穆西宁不在我身边了,可宫晓瑜不是说过了吗,只有我过的更好,越来越漂亮,穆西宁才会后悔。我真的不能继续这样颓废下去了!
我下定了决心,却猛然发现,镜子里的一角,出现了一抹鲜红。
那是什么?
有些恐惧,身体有些僵,我维持着俯身泼水的姿势不动,眼神缓缓地移动到镜子的一角,那地方,好像是背后厕所隔间的最里面的一个。
隔间的门是半敞开着的,露出了一个鲜红的人形。那,似乎是个女人,穿着极艳丽极艳丽的鲜红色衣服,但因为她稍显臃肿的身形,这鲜红色完全没有传出惊艳的气质来,反而显得仿佛被什么篡过的皱巴巴的红纸一般。
乱蓬蓬的头发,似乎是烫过的,但看发质很是糟烂,随意地披在肩头上。她的脸就在头发的缝隙里露出了半张,因为隔间半开的门遮挡住了灯光,她的脸几乎都隐在了阴影里。
但,她似乎是在看着我,那目光,有些阴森的冷。
难道是来上厕所的?只是那身衣服实在太扎眼了,不会是我们公司的吧?
我强忍着心底莫名的恐惧,扯过面巾纸擦着脸,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却蓦然深吸了一口冷气。
那个隔间虽然真是半开着门,那里面确实空空如也,我站的位置甚至能看到那白瓷马桶的大部分,这隔间里,绝对不可能有人,那么说,刚刚那人影果真是?
我一口气还没缓过来,肩膀上猛然被人拍了一下。
拍我的那只手,貌似有着尖利的指甲,我几乎能够感觉到它的手指隔着我衬衣的领子划过去的感觉。我浑身僵硬,牙齿都要忍不住发起抖来,我努力捏住了手中的纸巾才控制住了浑身的颤抖。不都说,人怕鬼,鬼其实也怕人吗,若人先露了怯,那鬼就能趁机害了人了。
我竭力控制住身体,却不敢回头,就怕回头看到一张鲜血横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