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门上下二十几号人,几十双眼睛看着,你怎的如此恬不知耻!”
陆展雄摘下黄金面具,内里是一张书生般秀气的面孔,太原陆家大公子果然俊朗,任谁也想不到这般翩翩公子竟会是嗜血的罗刹!此刻陆展雄笑而不语,慵懒的伸出右手,那一样的侍卫白虎赶忙将挂在马上的铁胎弓摘下来恭恭敬敬的交到他的手上,又从箭囊之中抽出三支玄铁箭,陆展雄拈弓搭箭,一双臂膀将铁胎弓拉成满月,真看不出如此文弱之人竟有这般膂力,校好弓箭,对准了真钢先生便是一箭,此一箭名为破甲,刚猛霸道,扭转身影又是一箭,此一箭名为游龙,变幻莫测,尽皆是东厂影卫队的手段,一时间箭如流星飞雨,弓如霹雳弦惊,破甲有穿金断石之力,游龙又在空中扭转变幻,一前一后,一动一静,好不凶险。
真钢先生凤眼圆睁,一抖手上真钢剑,那剑鞘陡然而出,飞也似地射向破甲箭,一声金属交鸣,生生撞弯了这一支玄铁箭,说时迟那时快游龙陡然杀到,在空中一箭如九箭,肉眼几乎分不出哪一只是真,哪一只是幻,再看真钢先生不慌不忙,鼓足内劲一剑杀出,仗着自己功力深厚,宝剑又无坚不摧,一斩之下将这一玄铁箭自中间一分二,须臾之间连着破陆展雄两箭,此非绝世高手不可!
可这老爷子并未有半分欣喜,反倒心中生出疑惑,陆展雄这两箭虽说高明,可碰到了伯仲之间的对手却也不能占什么便宜,不知此举为何?还未回过神来,猛听得身后众剑奴惨叫,暗叹一声:
“不好!”
再回头看时,待警醒过来为时已晚,方才身后的十数剑奴此刻无不身上留下一个拇指粗细的窟窿,纷纷丢了性命,原来破甲和游龙不过是虚招,为的是让老爷子无暇顾及身后众人,游龙箭出后,陆展雄趁他集中精力破招之际又补上了第三箭——凤尾追风箭,这一箭手上不规律抖动,周身内功运到箭身,让弓箭在没离弦之前处在一种有序的震动之中,一旦脱手箭便会在空中转弯,以达到有弧一般,不过说来简单用起来却难比登天,单单是对弹道的预判就是一个难题,两箭佯攻,分散真钢先生注意,一箭用出连伤十数条性命,果然好手段,若非对这箭路有精准的控制力,恐怕是难以成功的,就算是沈家大小姐那用弓箭的奴才也做不到一箭连杀十数人,大内高手当真藏龙卧虎。
“真钢先生,现在还有人看见是我杀的人吗?”
“你……”
“众人听令,碧海云天属众暴力抗法!杀无赦!”
“好大口气,且看你有没有这点手断了!”陆展雄行事乖僻,金衣卫又有皇命可先斩后奏,这无异于一张杀人特赦,纵然灭了慕容家满门,也只需对皇帝一人启奏,地方官员更是无权过问,甚至还要帮他们善后封口,这里门道真钢先生自然不知,只道是东厂卫因韩林轩与袁非羽之事没有遵从哮天犬和逆天鹰的意愿前来找茬,否则也不会行事鲁莽。
真钢先生陡然而怒,剑走游龙,提真钢剑刺来,陆展雄不愠不火,只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四目相对之下老爷子只觉得周身麻痹,但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盛怒之下也没在意,依旧剑不停势,杀至陆展雄身前,二人插招换式连过上百回合不分胜负,不由得逼迫真钢先生祭出杀招——断岳斩,若说断岳有些夸大,但却是刚劲迅猛,化繁琐为简洁,正所谓一力破十巧,况且此招更有名堂,剑势一到便狂输内力,寻常招式一剑之威过去,便无后续之力,故而剑招花样繁多,可这一剑只要结结实实的落下便会与对手比拼内劲,待耗过敌人一剑之威,便如东流之水一般内功压制,让对手在还没有来得及催动内力之事便吃上一记重击,此刻用在陆展雄身上,也当真是将真钢先生逼到了极点。
陆展雄横住赤魂,以剑格挡,内力相撞很快便察觉此剑名堂,不过为时已晚,真钢先生鼓动内力,那霸道内功源源不断的传输过去,陆展雄内息方才从丹田运到手肘,两股霸道内功在他手臂经脉中冲撞,顷刻间便摧毁,一瞬间吐血倒地,经脉尽断散功身亡!
“哈哈哈,小儿狂妄,来生再见吧!”真钢剑主手剑在手,仰天长啸,如疯魔一般。
“大人,这老头怎么办?”
“先办正事,让他先自己在幻境中过过瘾,尔等随我上山,此刻还不至于跟慕容家撕破脸皮!”
风骤起,枯草飞腾,忽然听得有人交谈,不是陆展雄更是何人,原来方才种种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蜃楼幻像,看似局中局外局,原来君在此局中,摄心术,罗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