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云深摊摊手,挑眉:“嗯,所以,来接你回家啦。”
“嗯,走吧。”
苏染跟着他出去,没有想到庄清瞳榄也还没有走。
庄清和瞳榄坐在后座,苏染坐在副驾驶的位子,觉得车子里的气氛十分尴尬,她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还是庄清打破了沉默:“没想到今天大家对点心
那么喜欢呢,多亏了榄榄跟我在那里送人,染染你今天可是偷懒咯。”
她声调慈爱也不乏调皮,苏染不好意思的回头,“不好意思啊庄姨,今天我有点喝多了,没能帮上你的忙。”
庄清摆摆手:“没事儿呢,榄榄说你有点贫血,看来庄姨要给你好好补一补才好了。”
“嗯。”
一路,再无人说话。
回到乔家,苏染总觉得浑身都透着不自然,尤其是面对着瞳榄的时候,更加的不知所措。
她睡醒了,自然是没有半点睡意。云深怕她尴尬,跟乔镇远谎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便去了事务所。
临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跟她说了声晚安,开了句不大不小的玩笑:“染染,我不是大老虎,吃不了你的,你别怕。”
思虑再三,她还是决定离开乔宅,以前是她自己太脆弱了,迫切的想要找个肩膀依靠,却从没想过要靠自己。
现在,当她充分体会了不管在哪里她都格格不入的感觉之后,苏染迫切的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独立自由的空间了。
星空浩瀚,苏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没有惊动乔家的任何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里。
酒店里,宋磊看着穿着一身黑色制服的容铭远,意味深长的说:“容总,你这是在玩cospaly?”
容铭远说不出是好心情还是不开心,点了点头:“嗯,我忽然觉得这么穿着出去其实也不错,最起码没有人认得出我。”
宋磊头疼,“你确定?郑佳人郑大小姐已经跟经理打听了一天你的消息了,还把所有的服务员都叫过去看了一遍,你确定没人认出你吗?”
容铭远若有所思:“嗯,那看来还是伪装的不够深,宋磊,新起步的房产怎么样了?情况如何?”
宋磊兴奋的点头,“楼盘预售很好,都在容总的预料之中,而且不知道是谁给了封景墨一份资料,说是他前段时间在巴黎生意场上出的问题是乔云深弄出来的,现在他们俩好像正在暗中厮杀,且注意不到我们呢。”
容铭远满意的点头,其实他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回了次家,许靖华将得到的资料都告诉了他,包括她派人将那些资料送给封景墨。
苏染并没有走远,她上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师傅问她去哪,苏染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渐渐亮了起来的天空,回答的随意:“随便吧,只要不在榕城的繁华地带就可以。”
司机师傅看了她几眼,开始带着她进行榕城一日游。
转了足足有一个上午,司机师傅才把她放下来,地方确实偏僻,方圆百里都看不到什么人,苏染冷汗涔涔,这也太偏僻了一点吧?
司机收了钱之后就走了,苏染拎着自己不多的行李,往前走走,这么偏僻的地方,只有一个建材工厂,幸运的是这里正在招工,苏染笑笑,反正自己只需要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就这么安顿下来。
第二天中午,乔云深才发现苏染不见了。
早上回来,没有见到苏染,他还以为是她贪睡,便也没去打扰她,到了中午也不见她起chuang,乔云深才发现不对,他敲了敲门,没人应,才推门进去。
屋子里一室清冷,chuang铺收拾的整整齐齐,没有苏染。
乔云深眉头微皱,拿过就压在chuang边的便签,上面是苏染娟秀的字迹,她说她需要时间,需要空间,让自己不要找他。
瞳榄从门口经过,见乔云深坐在里面发呆,也推门进来,问他:“云深,怎么了?”
乔云深回过神,扬了扬手中的便签,苦笑:“染染走了。”
四个字,把落寞表现的淋漓尽致。
瞳榄眼神暗了暗,没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不管如何努力,她好像永远都走不进乔云深的心里,瞳榄心中苦涩,爱了这么多年,却从没有人教过她该如何放下。
如果人生重来一次,或许她不会允许自己爱上乔云深,然而他那么优秀,那么吸引人,除了那个女人,这世间再没有人会拒绝乔云深的爱吧?
而她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深,居然那么轻易的就离开了他。
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忍住不去找她呢?事实上,从她在那个建材工厂工作的第一天,乔云深就知道了,可是,他尊重苏染,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不打扰,她要自由,他就给她自由,于无声处默默守护。
忙碌的工作让苏染无暇再想别的,每天回到狭小的出租屋时,都让她感到心安。
只是苏染从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容铭远。
那天,经理让她去清查新入库的建材,她一笔一笔的记着,扛着建材的工人进进出出,有一个却在她跟前停了下来。
苏染在本子上记下一笔,奇怪的抬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跟前停下的工人,忍不住跟他说:“走啊,后面还有师傅等着呢。”
那人还是没动。
苏染皱眉,这人是新来的么?怎么这么不懂的规矩。
她刚想再催促他,那工人忽然就抬起了头,安全帽将他的小半张脸遮住,只露出眼睛以下的部分。
他如璀璨明星的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迷人的笑意,看着苏染惊呆了的脸,容铭远满意的离去。
之后,苏染就一直就心不在焉了,她很疑惑,到底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呢?怎么会在这个地方看到容铭远呢?
不说他有没有从监狱里保释出来,关键是,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会在这么一个尘土飞扬的建材工厂出现吗?
傍晚的时候,她这么疑惑就解开了,因为,没等她去人事部翻看职工资料呢,容铭远就自己跑到了她跟前。
他一身工人装束,身姿ting拔,连带着安全帽都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他摘掉了安全帽,神采飞扬的看着呆住的苏染:“染染,怎么了?不认识了?”
苏染从呆愣中回过神,站在自己跟前这个,一身工人装束。从头土到脚的人,真的是那个永远西装革履的容铭远!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替她做出了决定,苏染转身就跑,容铭远莫名其妙的看着跑远的苏染,追了上去。
已经下了班,这会儿外面没什么人,苏染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小出租屋里面,关上了门,她想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张狂的心跳却提醒着她,容铭远的出现带给自己多么大的冲击。
就好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忽然泛起朵朵的涟漪,苏染拍着自己的xiong口,努力想要说服自己,一定是自己看花眼了,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可是不一会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一声紧过一声的敲门声伴着容铭远低沉醇厚如提琴一样的声音:“染染,开门。”
苏染被这敲门声敲的心烦意乱的,干脆不理他,直接去洗澡了。以前是他对不起她,所以她可以理直气壮的仇视他,蹉跎他,可是现在,自己好像也对他做了些不好的事情,苏染一边洗着一边纠结,到底该以怎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洗完澡出来,她本以为容铭远已经走了,没想到敲门声还在继续。
苏染怒了,就那么一扇小木板的门,被他敲了这么久,敲坏了,她可不保证能有钱赔给那个吝啬的房东。
她跑到门边,一把拉开了门,怒:“敲敲敲!敲什么啊?!”
容铭远看着怒不可遏的苏染,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转身从苏染的身边进去了。